第二日,铭总管便早早候在了院外,待逐安收拾妥当后便为他引路,前往拜访柳家家主。
这柳家家主的寝居离的不是很远,走了片刻就到了院外,这座唤作重楼的小院占地宽广,一座气派的重檐九脊的双层华楼彰显着主人的雍容尊贵,两棵品貌十分相近的茂盛墨松左右各植一棵,小楼的雕花双门对着一拱汉白玉石桥,桥下有一汪碧水,池中悠闲地游着一群锦鲤,池边种了一圈垂柳,满院绿荫鲜花,十分的讲究十分的雅致。
柳铭恭敬地站在门外通禀:“家主,逐安公子来了。”
“请进来。”门内响起一道威严的男声。
“是。”柳铭站在门侧身子微弯,伸出右手请他进去。
逐安点点头,自己进了屋。
大堂中间坐着一个轮廓硬朗的中年男子,他剑眉入鬓,双目如炬叫人不敢直视,一身深色锦衣玉袍,端端的坐在那,不怒自威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便是柳家家主柳长渊,他年纪轻轻便继承家业,后与洛川第一大家族阮家联姻,势力稳固,一手斩渊剑更是冠绝天下,传闻中他嫉恶如仇,行事果决,在他的经营之下柳家势力更是如日中天,遍布整个江南。为何称柳家是江南柳家而不是金陵柳家就是这个原因。
身旁坐着一个保养得当,雍容华贵的紫衣妇人,优雅地端着茶杯,应当就是柳家的主母阮氏,原为洛川第一家世家阮家的长女,后嫁到了江南柳家。
据说夫妻两人十几年都恩爱如宾,传为表率,膝下有一男一女。
逐安目不斜视,大方得体地对着上座的两位行了礼。
那紫衣妇人笑着点了点头,柳家家主目光看向逐安,打量了片刻,满意地露出了一点慈祥的笑意,那周身的压迫感减弱了一些。
“逐安来了,快请坐,来人啊!上茶。”马上就有小丫鬟端了茶上来。
“忘忧子递了信来,说他爱徒会替他过来,听闻忘忧子身体不适,如今可好?”
总不能说他师傅只是太懒所以装病吧……
“家师只是染了些风寒,养在榻上精神倦怠不喜走动,并无大碍,劳柳宗主挂念。”
“我与忘忧子乃是旧识,当年承蒙家师所救,我这条性命才得以保全,心中感激不尽,但忘忧子品性高洁,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不肯收下我的谢礼,我又几番请他来江南居住,他也不肯,说待在那忘忧山上就挺好。如此淡泊倒叫我恩情无法回报,今日你来到金陵,也不必跟我客气,若肯赏脸,叫我一声叔父也可。”
“我师傅……生性不拘小节,隐居山中,有一堆稚子簇拥膝下,每日相伴,倒也自在。”
柳长渊点了点头,又道:“他信中提到你对不日就举行的武林大会颇有兴趣,托我带你去看看。碰巧,今年的武林大会由我家主办,你若是想参加,我便把你名字填上去,你大可以上场一试,亮一亮风采。忘忧子所托之事,我定当竭力。”
逐安赶紧站起身,拱手温言说:“晚辈只是好奇,想观摩一二,并无参加之意,劳叔父费心了。”
柳长渊和蔼笑着点了点头,连道快坐,又说:“一切都随你的意愿,若有需要,我有事时常不在家中,你同你叔母讲便是。”
柳家主母柳夫人也放下茶盏,笑意盈盈地说:“是啊,忘忧先生对我夫君的恩情,我亦时时铭记在心,如今你来了,就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不必拘束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好。”
逐安依旧不卑不亢温言一一谢过。
寒暄了一会,逐安就开始为柳长渊检查身体。
细致地一一检查过一遍,已经临近午时,逐安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对柳长渊说道:“柳叔父如今身体硬朗,师傅信中提到的胸部剑伤旧疾也恢复的很好,只是叔父是否最近觉得筋脉行走不畅,身子僵硬,偶尔还会疼痛难忍?”
柳长渊心里十分赞赏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原本见他实在年轻,不知他医术如何,现今一瞧这少年的确不负忘忧子的医仙之名,医术十分了得,且一直态度都很耐
心温和,是个品性非常的好少年。
刚刚检查的时候,他忽视了一些小症状未讲,可是逐安一查便知。
他爽快地点点头,“确实会有这种症状。”
“叔父操劳过度,身体局部气血不通才会身子发僵发痛,我回去配一些药酒送来,叔父只需在痛处热敷后配合药酒按揉半柱香的时间,坚持半月即可消除。平时切忌过度伤神操劳,多静休静养,若是晚上要出门,还请多穿带一件披风避免吹风受凉。本也可以针灸治理,不过这也只起缓解之用,还需叔父多多上心,否则筋脉受阻,气血不畅,积累一些时日便会酿成大病。”
“多谢!你说的我记下了,所需药材你尽管告诉柳铭,他会送去给你。”柳长渊又仔细吩咐了下人一遍。
柳长渊又郑重地说道:“本人还有个不情之请。”
“叔父不必客气,能帮上忙的,晚辈自是竭力。”
“柳某心中牵挂不过妻儿,我今年递了多封信上山,忘忧子才答应了这次,好不容易请来忘忧子的嫡传弟子,年纪轻轻医术就十分了得,能否劳烦你再帮我妻子跟膝下那一对姐弟也看看,也没什么疾病,就权当检查身体。”
柳家宅院里也不是没有常驻医师,但是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医师,像忘忧子一样被称为医仙的,当世也只有他一人,万金难求。不过世人都传,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