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吗?”荀之终于是挺直了摇杆,他看着陈群在那里的神色,有些心疼,或许自己该真的让陈纪知道,父爱不是这么来表达的:“男儿当扬鞭,扬鞭自少年,战场我们不去,可官场长文就能一辈子不碰了吗?等到大人说的太平年代去让长文去接触官场,何其可笑,安稳年代的官场难道不比乱世更加危险吗?此时尚且能一致对外,彼时则将全力对待同僚,到时候长文以白身入官场,则如同羊入狼群,不过要被分食罢了。”
“我会给他创造一个条件,积攒足够多的人脉,我有办法让他慢慢成长。”陈纪脸色依旧不变,并没有因为荀之所说有半点改观,那所谓治世官场更凶险,他虽然有些触动,但是还是不肯放弃自己心中理念。
“大人如何积攒人脉?靠陈家还是自己?”荀之不肯放弃,紧追不舍。
“自然是靠我,我瞧陈公台已有大势,可堪大用。”陈纪说起来十分自豪:“我和陈公台有多年交情。”
“可我要说,不出两年,司空就将吕布和陈宫平叛呢?”荀之紧紧盯着陈纪:“大人难道不知,这天下是姓刘的?去助乱臣贼子,陈大人若泉下有知,肯认你?”
“荀之,不许说了。”跪着的陈群却是急忙拦住荀之继续说下去。
陈纪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手在微微颤抖,他如何不知是乱臣贼子,但是乱世之下,刘氏大势已去,自己不过是找一个栖身之所。
“大人看不清局势,那我就告诉你这天下局势如何,天下局势,依旧是刘氏当先,天子在许都,则大势在许都,天子在河北,则大势在河北。”荀之却是不理会陈群,他今日就要彻底让陈群能够从父亲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让父子二人关系回归正常。
“汉天下已经倾颓,如何大势在天子?”陈纪终于到了反击点:“董卓乱京在前,李胁君在后,这汉天下早就没了。”
“我听
我叔父说,大人也是汉臣,如何此刻这般话语?”荀之冷笑:“大人也要学那袁绍袁术等人,为乱臣贼子吗?若是那般,我信不日司空便要派兵屠了这陈府、”
陈纪冷静下来,刚才那般话语,的确是不应该,汉室倾颓,但是总不能是他陈纪来说,陈的名声若是让他搞臭了,那可是大事情,而且,他陈纪也是公认的汉臣,如何此刻要变节。
“我不走了。”二人争论,跪着的陈群却如同是失去所有希望,停了二人无休止的辩论 ,只是苦笑:“荀之,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去治理生阳县,也无法跟你去实现你的三年之约了。”
“长文...”荀之声音有些紧了,他不知道如何陈群会变化至此,自己明显有已经占领了上风,只片刻,便可以让陈纪再也没办法阻拦陈群继续出去创造自己的价值。
“他在给自己父亲解围。”一直沉默魏延低声。
荀之随后也不再说话。
“我们先走吧,留给他们父子二人一些空间。”魏延拉着荀之的衣角。
“晚辈告退。”荀之给陈纪行了一个礼,然后便是回头,昂首走了出去,魏延紧随其后,一时间,屋子里面就只剩下陈群和陈纪父子俩人。
“你真的决定要留下吗?”陈纪看到荀之和魏延离开,坐到了椅子上,有些怅然若失,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儿子的妥协也是真心的嘛?
“为人子不就该如此吗?”陈群心灰意冷:“自然是爹爹你说什么,孩儿就得听什么的。”
陈纪摆摆手,让陈群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根黑发悄然变白,陈纪也仿佛老了几岁一般,陈群说这样的话,却是伤透了他的心。
而荀之和魏延出了前厅,并没有急着去后院,魏延倒是想多看自己嫂子,却是被荀之拉着出了府门:“丢了赤兔和方天画戟的吕布也不能称作虎,丢了宝剑弓弩的魏延
也不能称作人杰,今天我大方点儿,给你弄套趁手兵器。”
“我用镰刀就足够了。”魏延倒是倔强,不想承荀之这个情,毕竟是要还的。
“你嫂子让你跟着我,以后我去做县尊,你就做县尉,我可没见过哪家的县尉手里面提着一把镰刀的,你不要面子,我这个县尊还是要面子的,整个生阳县都是要面子的。”荀之则是拉着他的衣服,丝毫不愿意松手。
魏延半推半就也就跟着去了。
暨阳县是上等县,自然是要比生阳县大上许多,不过义阳也是大县,所以魏延也是较为适应,荀之更是从许都待过几个月,更是适应,二人倒是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一家兵器行,紧靠着铁匠铺,看幡子就知道是一家人开的,算得上是这暨阳县唯一的一家了。
“这武器啊,一定要趁手,一看公子就知道是世家子,肯定是需要一柄轻巧的佩剑,咱这店虽小,但是宝剑还是很多,瞧这一柄,可是用黄金打造的剑柄,拿出去那可是倍有面子。”掌柜的瞧着二人的打扮,心知遇到大客户了,赶紧是各种献殷勤,更是吩咐柜台后的小伙计拿出来镇店之宝来。
魏延却是嗤之以鼻,瞧着那卖相十足的黄金宝剑,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来杀人。
不过刚一入手,魏延就嫌弃的丢给了掌柜的:“太轻。”
“我这朋友力大,掌柜的可别把他当什么书生来看,有没有重剑?”荀之瞧着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将宝剑捧着,有些好笑。
掌柜的抬起头,瞧了一眼荀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