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领药瓶。”方怡见机逃跑。
李一南施施然的进来,坐在软凳上,看着她,眸光中的温柔在空气中氤氲成风,撩拨着她周身神经脉络。
暗叹自己不争气,韩优雅闭眼假寐,权当自己睡着了。
“你为何要那么傻。”他低语,浅浅的轻叹。带着温度的指腹划过她的轮廓,在她心中漾起一层层涟漪。
“韩优雅,我知道你没有睡。”他又说。
“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她懒洋洋的答,眼睛也未睁开。
“那你听我说好了。”他毫不介意,开始了他的自言自语:“你记住:没有人能伤得了我,除非我想;你自己的身子你最清楚,要爱惜……”
韩优雅听到这儿就莫名的烦躁,有一种东郭先生的愤怒,不耐的脱口而出:“我要是知道你是万能的,我要是知道我自己会躺这儿,我要是能当时停下来想想,或者控制住我自己,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是的,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那样小心翼翼的时刻注意着,控制着,修养着,甚至可以说拿钱养着苟延残喘。可是那瞬间,她的确忘记了一切,包括活着这件事,只是那样奔了过去……
却换来他这样的数落。
心有些难过,有什么噎住了心管,让血液不通。眼泪委屈的想要掉下来,但是却倔强的仰起脸,直勾勾的等着他……
李一南怔住了,听着她的话,仔细咀嚼,脑中轰然,却只提炼出‘本能’两个字。若是本能那样的心底直接反应,那么在她的心底,自己将是怎样的深刻?
“对不起。”他道歉。有些生涩。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泪花汹涌,迷漫了眼。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她有气无力的喊,情绪激动咳嗽几声。
“优雅——”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觉得四年不见,面对她。更是别扭,他想说的想做的,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气,想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却总是适得其反。或许当年她的拒绝,她的不告而别,还是在心底烙下了阴影,让自己踯躅。
“滚!”她咆哮。眼泪经过太阳穴,流进了发间,让心神更清醒。
他瞬间怔住。有些心疼。“你好好休息。”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看着她落泪,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抬手,替她抹去。
他落寞的转身,暗自悲伤:我该如何拯救自己?又该如何对待你?……
韩优雅在哭。哭的伤心。她不是什么都能为别人做的女子,从小因为身份,她对所有人都防备,包括焦家的父母。
她不愿意对别人好,不是怕被伤害,只是怕那人离开。她的童年,是弥漫着各种药水针剂味道的医院。睁开眼是病房,闭上眼是火海。
焦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就是那样温暖的人,也不曾真正的让她放下戒备,直到四年前她再次回到多伦多时,她才希望融入那个家庭。去用真心爱护每一个人。
她会主动的赖去母亲的被窝,会主动撒娇的问哥哥要零花钱,会在同学们攀比家世时,轻飘飘的说:“我的父亲是焦意远。”
可是就是那样真心的付出,真心的接受。她也没有这样的义无反顾。像这样的义无反顾。她给了他,给了这个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男人。
可是他呢?却是那样一脸纠结的告诉她没有人能伤的了他,让她操心好自己的身体为先。
是啊,人家都说了,没有人能伤的了他,除非他想受伤,自己又去添什么乱,给人家添堵。
“混蛋!”她呜咽着咒骂一声,手背抹了泪。
方怡进来,惊慌的放下托盘,上面摆着今天要输的吊瓶。
“优雅?你哪里不舒服?”方怡紧张的问。
“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像个小孩子,扁着嘴,抽抽搭搭。
“李一南惹你生气了?”方怡挑眉,有种想冲出去拽住那人揍一顿的冲动。前提是那厮不能动手。
“他个混蛋!嫌弃我……”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大倒苦水。
良久,方怡很郑重的问她:“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她打了个哭咯,又牵扯着腰疼,免不了又一阵抽抽搭搭。
方怡却是无良的笑了,笑的抽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优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两个,只是心里有嫌隙没有解释开,如今又这般的相遇,再出了这些事情,都有些应付不过来。其实,等你平静下来好好想想,他的哪一句话有嫌弃过你?不但不是反感,还是心疼,是自责。”方怡轻声说着,又说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你进了房间,达吉带了自家的兄弟来报仇,都是些摔跤打猎的好手,有五六十人,全部攻击迟云离,我在旁边,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站着看,便插了手,只是我们前面太耗劲,四拳难敌八手。”
她顿了顿,小口喝了半杯水,又接着讲:“李一南来了,那些人似乎是领了意,只是拦他,达吉趁机锁了你那毡房的门,李一南那时候才发现你那边起了火,着急就想过去带你出来,只突袭出去,不护己,白白挨了几拳。谁知道你喊了一声,他就彻底乱了,竟然掏出了枪,指着他们让他们退路……”
“枪?”韩优雅心惊。原来那些人那般老实,是这个原因。
“嗯,谁都清楚,在国内能配枪的是什么人,都呆那儿了。”方怡叙述的很平静,以旁观者的角度,还原着现场,情绪上没有一丝偏帮,“后来起了争执,你又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