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难得地,这个月份这个时辰,竞庭歌上了沉香台,且临近子时,仍未离开。
慕容峋在御徖望见沉香台灯火,颇觉古怪,想了想终是拖一疲惫也过了去。
风大天寒,竞庭歌周遭围了四五个炭盆。慕容峋加入落座,两个人也不说话;一个盯着山河盘看,一个随手拿过案上兵书开始翻。
“大半夜坐这里吹冷风。谁惹你了。”一炷香时间过去,困意来袭,慕容峋沉沉开口。
“没谁。睡不着。出来坐会儿。”
慕容峋动一动眉心,“不顺利?哪一件?”
“都还好。”只是不踏实,莫名不踏实,她自己也分析不出所以然,“你今,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她回到苍梧已经六七天,倒是抵达复命当就周旋过阿姌之事,但年关将至,慕容峋忙于处理军务,答应过了这一段再好好同她梳理。
显然今夜也不是合适之机。已入子时,慕容峋困倦,她也因为不知道什么缘由心烦意乱,总不能静。故而有此一问。
慕容峋不明所以,“你想听什么消息?”
竞庭歌瞪他一眼,“我知道还问你吗?”
“君上,”便在这当口,霍启的声音于近处响起。
“怎么?”
来了。竞庭歌想。
“霁都那边刚过来消息,祁宫点灯了。”
果然。提了一晚上的心落下来。消息好坏不是首要,每当这类烦乱状态莫名出现,她率先想确定的,是有没有事,什么事。
显然这就是她下意识等了一晚上的消息。显然不是好消息。她长叹一声。
慕容峋也长叹。
“别叹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说,心下却翻转。
“虽不是大事,”他答,“还是忍不住感慨,顾星朗这些年下来,总能得偿所愿。本以为封亭关之疑,至少会让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多生些嫌隙,好歹让他也尝些不痛快,”他嗤笑摇头,“看样子,祁君陛下今夜是抱得美人归了。不是盛传纪晚苓因为顾星磊之死与他不睦?****未明,这便好了?”
竞庭歌闻言——
很想翻白眼。又觉得此人之蠢连她的白眼都配不上。
她无语凝噎,半晌转头,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听你意思,这灯是为纪晚苓点的?”
慕容峋回看她也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也像看傻子,“那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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