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一挑眉,“我那是说竞庭歌。”
“无论说谁。这种话,不该后庭之人说。长公主和晚,”他一顿,“和瑜夫人都明白这些道理,但她们不会在有朝臣的场合下讲,甚至不会在任何场合下讲。”
“我一直这么说话。”阮雪音接得也快,也在他话音落处,“一直”两个字无端咬得重,“从你认识我那日起便是。”
顾星朗闭眼一瞬,“我知道。你跟我这样可以。在我这里,你要怎样都可以。但在旁人面前,尤其朝臣和长公主面前,尤其这种场合,不要锋芒太露。”
“我锋芒太露?”她扬眸,“我是否爱露锋芒之人,”你比谁都清楚。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忽有些怀疑过往默契都是假象。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
“今日我有备而去,”阮雪音道,转目光向别处,“行事确实比以往激进。”
“小雪。”
“我明白你意思。终归也很难有下次了。以后我会注意。”
此一句回得生硬。分明恼了。他伸手拉她。
阮雪音一避。
“好了。”他道,“是为你,也是为我们。形势如此,不得不慎行。”
空气该是滞了片刻。
“你点灯的压力,如今独宿折雪殿的压力,我都知道。”半晌,她开口,仍旧不看他,“相国府花园中的紫丁香依然年年在开,早晚,这些压力也会涌过来。”
或者根本也算不得压力?
或者人家本就在等那一天。
她按下诸般心绪,凝了满眼黛色复看他,“到时候,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