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激扬的鼓乐响起,穿着大红喜服的符熙牵着天歌缓缓走上了念薇台。
在一刹那间,符熙、天歌都将目光投向了青桑。
青桑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别人都以为他们这是在看公主这个正室的反应,只有青桑知道他们是在征询图是否到手了。
天歌既然让铁翼来通知自己,那么自然符熙也是知道的。
看到青桑微笑着朝他们点头,符熙和天歌一颗心放进了肚子,他们镇定地走到火茸、古丽阿伊面前,根据北戎的风俗,开始行礼。
青桑想起自己大婚的礼仪似乎和符熙、天歌的不同,至少天歌身上穿得嫁衣完全是北戎的服装,没有红盖头,却戴着大红色的毡帽。新郎新娘先拜了戎王、大妃,然后又互相对拜,接着便绕着篝火顺着转三圈、逆着转了三圈。青桑有些好奇,问身边的玛喜这是什么意思。玛喜对她说这是顺境逆境人生都能圆满的意思。青桑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嫁了两次,一次没嫁成,另一次简单的都让她记不得婚礼的细节。
看着天歌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神采,青桑忍不住侧目瞧了瞧在一旁的铁翼。不管如何,今天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的婚礼,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也是百感交集吧。
谁想,铁翼只是冷着脸一碗接一碗的喝酒,那清冷的样子让青桑想起她第一次在这念薇台上见到弓鹰时,也是如此。他们哥俩这点还真像。
新郎新娘走完仪式后,便开始敬酒,看着天歌一脸豪气地喝下那一大碗烈酒,青桑竟不自觉地感到胃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当初她大婚时不肯喝酒,火茸大发雷霆。她这个玄朝的女子,从小就被训练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别说平时没有喝酒的机会,就是节庆日需喝点酒也是喝得淡淡的果酒。就如那次长公主的孩子满月,她们女眷喝得就是果酒,很淡,却也让她有了醉意。要是入乡随俗,像天歌这样每人一大碗,她铁定直接不省人事了。
自嘲地笑了笑,青桑举起桌上的碗喝了口平淡无味的白开水。玛喜知道她不能喝酒,早早地就为她准备了白开水。
敬完了火茸、古丽阿伊,符熙、天歌朝青桑走过来。
青桑起身。笑盈盈地等待着他们。
符熙避开青桑的目光,草草地举了举杯,喝了一口就走到了一边。天歌则很认真地举杯朝她敬了三敬。然后一口咽下。
青桑见她如此敬重自己,忽然对天歌释怀了。即使当初她所使的手段有些让青桑不耻,但是天歌不也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吗?她和自己一样都很可悲的。
青桑一仰脖子也一口喝尽了碗中的水。然后给了天歌一个真诚的微笑。
天歌也笑了,在她的心里对这个玄朝来的公主还是很有好感,也许是哥哥的缘故。她觉得这个公主真诚可信,值得相交,可惜因为政治的原因,她不得不伤害她,与她共事一夫。那日,青桑不愿成全她与达格的婚事。她以为她和青桑之间再无可能成为朋友了,对此她一直觉得惋惜,但今日见青桑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似乎已经释怀了,她也觉得很开心,乘着酒劲,天歌忽然抱住青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青桑没想到一向任性的天歌忽而变得如此感性。微笑着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两人拥抱了一会,天歌才松手随着符熙走向下一桌。
下一桌就是铁翼了。
青桑看着他们兄妹相视无语、热泪盈眶的场面。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心中也觉得温暖。
“公主以后又多了一个伴了。”正专心致志注视着新郎新娘的青桑忽然被身旁的粗犷男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哈克哈那张大脸。
“是啊,以后府里更热闹了。”青桑强压下对哈克哈的厌恶,敷衍道。
“只是,公主以后可别一个不开心,直接就将天歌郡主给杀了。看不出公主如此柔弱,杀人却也是一刀毙命。”哈克哈不怀好意地笑着。
青桑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将军性子这么急,是等不及新郎、新娘敬酒了吗?”
哈克哈“呵呵”笑了两声,挪着他那壮硕的身躯,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新郎、新娘敬酒完成后,婚使轧鲁就开始说婚礼词。自己大婚那日,青桑并未听到有人说婚礼,所以第一次听到后才发现者婚礼词与前世参加婚礼时司仪说得祝福语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吉祥的祝福和不无夸张的言词赞美着新郎、新娘,诙谐幽默、妙趣横生。
听着众人哈哈大笑,看着大伙乐得东倒西歪,青桑心中有了一丝失落。两世了,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嫁过人。这次虽然是以公主的身份嫁到北戎,但丝毫没有受到热切的优待。符熙娶个侧室也比娶公主隆重、热闹。
祝婚词说完后,青桑以为婚礼已经接近尾声了,朝台下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次加回来没。不知道火兵懂不懂她的意思。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见轧鲁宣布要开始展示新娘的嫁妆。青桑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台阶口,果见一个个女仆端着各式各样的珍宝和器皿上来,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怎么还有这种环节,青桑抚额轻叹,要是新娘的娘家没些家底,那经历这个环节时岂不是忒没面子了。
“玛喜,我与驸马大婚那日,也有这个环节吗?”青桑问。
玛喜笑了笑,说道:“是的。按照玄朝的习俗,公主早早便去了洞房等候,因而没有见到。那日公主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