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赛城的守卫拦住了青桑的马车。
守城的小官根据总务府提供的名单,一一对照了马车上的人,见没有错误,便放行了。
马车缓缓驶去,车上的人都长吐一口气。慌忙将藏于棉被下被她们坐于身下的水栗放开,总算是平安无事的过关了。
“褚太医,拉珍回了她师父那,你不后悔吗?”青桑见一路来褚连瑜都闷不吭声,心想着毕竟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日子,恐怕也有了些感情,这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
褚连瑜轻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终于可以回去了。”
青桑闻言,知他也是难过,便不再提及,马车很快就到了“丝韵绣茗”。
进了内堂,见了杜政,众人便进了暗室。
暗室内赫炎已经在此等候。
在看到赫炎的那一刹那,青桑下意识地瞧了瞧走在最后面的水栗,无悬念的,水栗看到赫炎,倒退了一步,显然很是吃惊。
由于水栗蒙着脸,所以赫炎应是认不出她。其实,即使水栗没有蒙着脸,以她现在的容貌,赫炎也是认不住她的。
“公主,你们来了?”赫炎上前迎道。
青桑顾不上多说,直接就请赫炎将众人送走。
赫炎说道:“公主是担心堰工?”
“嗯,堰工此人十分狡诈,虽说答应了放褚太医等人走,也许回过身就将众人斩尽杀绝了。而且,我很担心他会派人跟着我们,如此你和杜政大人也不安全了。”青桑着急说道。
“公主放心,我们早有防备。”赫炎说完,便朝杜政使了个眼色。杜政上前来,对褚连瑜、草香等人说道:“请诸位随我来。”
大伙一个个随着杜政朝暗室的另一边走去,轻轻一推。石门打开,是一条通道。
“往这走,出了这就走出了多赛城,诸位就安全了。”杜政道。
褚连瑜、青璧、草香、常安等人并没有立即就进入通道,而是回头看了看青桑,见她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青璧率先说道:“公主若不走,我自当留下陪同。”
草香、常安等人也纷纷表示要留下与青桑共患难。
褚连瑜在愣怔片刻后,也说道:“微臣本就是得了圣令,照顾公主左右。现怎可独自逃生。”
青桑听了,很是着急,正要发话。却听赫炎道:“你们不必担心,公主将会和你们一同离开。”
青桑一愣,说道:“赫将军,驸马还在达格手上。”
赫炎说道:“末将知道,只要公主交出图纸。末将自会着人去换。”
青桑叹气道:“赫将军,符熙和您应该也有些交情,您竟然不顾昔日情义,眼看着他丢了性命。”
赫炎一惊,说道:“公主,我……”
青桑摆了摆手。说道:“赫将军不必多说了,圣上怎会为了一个符熙而舍去了他开启地下城,消灭北戎的计划。”说完这句。不等赫炎回答,又转而对杜政说道:“杜军师,符熙可是您的亲外孙,您竟也忍心?”
杜政双手握拳将衣袖牢牢捏紧了手心,沉默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朗朗说道:“大丈夫为国捐躯理所应当。虽不能马革裹尸。但也不能苟且偷生。”
青桑再叹口气说道:“那小女子呢?当年杜小薇您也这样眼睁睁地让她在北戎郁郁而终。”
杜政的脸上显出莫大的悲痛,但很快就褪去,随之浮现的是一抹绝然。杜政说道:“那是命。”
青桑嘿嘿冷笑,对杜政的迂腐、愚忠和冷酷感到心寒,她坚决说道:“不管你们怎么想,符熙是我的丈夫,我一定要去救他,我要他活着。”
“你……”杜政有些怒了,厉声说道:“请公主以国事为重,交出图纸。”
青桑毫不畏惧,直视杜政说道:“我要是不交,你能拿我怎么着?”
杜政气急,喝道:“你根本不是真公主,相反的你反而是我的外孙媳,身为晚辈,你就该听我的。”
“杜军师太抬举自己了吧,我从不知道符熙还有这样一个外祖父,置他母亲的幸福不顾,弃他姨母的性命不救,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亲外孙死于他乡,这样无情无义,冷血薄情怎会是一个长辈该有的。有理则听,无理不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青桑讽刺道。
杜政大怒,骂道:“小贱人,你太放肆了。”说完,竟扬起手似要打青桑。
赫炎举手拦住,冷冷说道:“杜大人,她虽不是圣上亲生,但却是圣上亲口御封的公主,您这是想要欺君罔上吗?”
杜政气急败坏地垂下手,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赫炎的一句话被堵死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真要气坏了。
赫炎说道:“公主,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出符熙的。”
青桑摇摇头,说道:“我是不会交出图纸的,我一定要看到符熙安然无恙,所以你们不必再劝。”说完这句,青桑又转而对青璧、褚连瑜、草香、常安说道:“你们安全离开,我才没后顾之忧,才能放得开拳脚,听我的话,快走。”
青璧、草香落泪,低声呢喃道:“我们怎能独自离开,留您一人孤军奋战。”
青桑上前张开双臂搂过她俩,哽咽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赫将军、符熙他们,还有铁翼、天歌,你们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们的。”
说完,青桑松开手,取下头上的双蝶簪,交给青璧,说道:“大姐会保佑我们的。”青璧看着手中青玉当年托她和母亲带出宫的发簪,心中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