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蒲继年先是去瞧了淑晚,安抚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脱了身去看了青禾。
青禾如同以往一样呆怔着,不发一言,蒲继年略安慰了几句,就去了青桑那。
看着青桑洁白如羊脂的小脸上还有着未褪去的红肿,蒲继年甚是心痛,说道:“桑儿一向稳妥,为何要与淑晚相争呢?若是为你母亲迁怒于淑晚,淑晚也是委屈。”
青桑闻言,心中已知定是淑晚嚼了舌根,不禁悲愤,问道:“何为迁怒?五娘所说?爹爹信她?”
蒲继年叹气道:“桑儿为何对淑晚有成见?淑晚虽曾流落风尘,但也是生活所迫,言行举止虽轻佻,但心却是好的。”
青桑道:“爹爹此时倒说了实话。”
蒲继年道:“因淑晚出身不佳,为父恐你祖母阻挠,这才有所隐瞒,但那日见你问起,为父心知是瞒不过你的。”
青桑冷笑一声道:“父亲到底喜欢五娘什么,喜欢她暗娇妆靥笑,还是私语口脂香,又或者是那销魂之技艺。”
蒲继年听青桑由“爹爹”改唤他为“父亲”就知她心中有气。但却没想青桑竟说出如此露骨的话,不禁勃然大怒:“这等话岂是一个大家闺秀可说的。不知你从何学来这等下流话语。为父要去问问你母亲,到底是如何教你的?”
青桑虽知失言,但心中更多地是失望和心酸,恨恨说道:“父亲何须去问母亲,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蒲继年顿时忆起昨日书房之事,无地自容,也无语反驳,愣了片刻,痛心唤了一声:“桑儿!”
蒲继年对这个女儿是又爱又怕,到底为何会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他常常觉着这个女儿的心思深得他也看不清,青桑对诸事看得透彻,完全不似十五岁孩儿该有的心智。
青桑扭过头去不愿搭理。
蒲继年只得悻悻离去。
青桑见父亲离去,起身走到院外,只见秋风落叶已是漫天飞舞,心中怆然无比。
不知棠?到了哪里?俞城常年湿寒,棠?手伤刚愈,岂受得了那湿气。然,纵使忧心如焚,也不得一见。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青桑此时忽而想到,太子定是知道真相的。
有此念后,青桑唤来雪盏,吩咐她去寻两套小厮的衣裳。
雪盏不解,问有何用?
青桑缓缓说道:“去太初观。”
青桑、雪盏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带了些细软,装了些糕点,偷偷从后门潜出,雇了马车就去了太初观。
到了观前,青桑谎称宫中之人,特来给太子送些平日里素喜的糕点。
本想此事不易,还需费些口舌,岂知却异常顺利,小道士听言就领了二人去了后山一所别院,待守门侍卫通传后,青桑与雪盏就由院内公公领着进了。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千牛卫大将军。”两人跪地参拜。
“起来吧!”太子棠皓听了通传说宫里有人送来食盒,以为是母后命人送来的,随口说道:“正好我与赫将军正在饮茶,呈上看看是何糕点。”
低着头的雪盏赶紧地将食盒呈上。
打开后,里面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如意糕、玫瑰酥,也许是路途颠簸之故,很多已经碎散了,完全不似宫中茶点精致,更没有太子最喜吃的桃酥饼。
太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二人。
赫炎也看出这糕点不似宫中送来,甚至都不如他们将军府的,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两人。
青桑已知太子有所怀疑,但此时有赫炎将军在,又不便表明身份,正踌躇间,忽闻太子命她抬头。
青桑徐徐抬起头来直视着太子。
太子端详片刻,忽而眼中闪过惊诧,但随即笑道:“你二人护送食盒有失,这满盒子的碎散糕点让本太子和将军如何食用?罚你二人去厨房速速重做?”
青桑睁大眼睛看着太子,她笃信太子刚刚已认出她,但他竟命她去厨房做糕点?自己没听错吧。
青桑见太子未再看向于她,自顾和赫炎谈笑。这才不得不跟着一旁的公公去了厨房。
“小姐,还是我来吧?”雪盏见青桑揉面弄得满脸都是面粉,赶紧放下手中柴木,洗了手帮忙和面。
“小姐,太子殿下是不是没认出你。不然为何罚我们做糕点,还不准厨房一干人等帮忙。”雪盏边用力揉面边问道。
青桑在旁边边打鸡蛋边愤愤说道:“他岂会不知,怕是故意的吧!”
雪盏不解,揉着面团问道:“为何?”
青桑愣了愣,为何?她还真不知道。总之,今日有求于他,既然他要如此折腾,她也只能由着他摆布。何况,他可是太子,她若不遵从,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只是,这做糕点可真不是她强项。前世虽说她会做些简单饭菜,但这世她一个闺中小姐,哪用学这个,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且,她见雪盏揉面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绝望的知道雪盏也不会。这也难怪,雪盏是房里的丫头,平日里也只梳妆、女红擅长些。
两人手忙脚乱的弄了份蛋酥饼,十余个饼中只有两个样子勉强还过得去,其余的全都烤成了焦炭。
“真是怀念智能烤箱啊。”青桑看着自己和雪盏的劳动成果,一时感慨,竟忘了自己现在已身处古代。
“小姐,什么是智能烤箱?”果然,雪盏闻言有些惊异,问道。
青桑干咳两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该多用些脑子想想怎么把烤炉用得更好,改明儿你就去厨房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