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婶走后,柱子到厨房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粥,端到青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还没吃早饭吧。先喝完热粥。”
青桑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粥,想着悦儿已经没了,心里觉得堵得慌,便没了胃口。
“我不想吃。”青桑摇了摇头。
柱子看着青桑长发披散,衣服也没穿戴整齐,眼睛又红又肿,知道她忙乎了一晚,又难过又疲惫,便劝道:“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得吃点,这个……这个小东西还得靠你呢。”
青桑看了看怀中哭累了的纯玉,心里稍稍松快了些,说道:“这小东西叫纯玉,小名玉儿。”
“是个女娃?”柱子问。
“嗯!”青桑点点头。
“让我抱抱,你喝点粥,肚子吃饱了,心里也会舒坦些。”柱子说着便伸出了手。
青桑犹豫片刻,还是将怀中的纯玉交给了柱子。
柱子明显是第一次抱娃,笨手笨脚托着这个软绵绵的小生命,欣喜说道:“好漂亮的娃子哦,比隔壁家二妞出生时漂亮多了。”
青桑喝了口粥,见柱子瞪大眼睛,盯着纯玉看,说道:“长得像姐姐。”
“恩。长大肯定是个美人。”柱子说道。
青桑听了,眼睛又红了,不想被柱子看见,便低下头,捧着粥碗,喝了两口粥。
前去取奶的云婶终于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羊奶。
“快,给孩子喂点。”云婶道。
青桑便取了勺子,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着奶。刚出生的孩子还用不来调羹,所以喝起来很费劲,所以青桑动作格外轻柔,也格外小心。看得一旁的云婶在心中赞叹,真是个仔细的丫头。和村子里那些毛手毛脚的山野丫头确实不一样,怪不得自己家的柱子见了几次就上心了。
纯玉吃饱后,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姑娘,这刚出生的娃还是吃娘奶的好,我刚到老陈家讨羊奶,得知村东头的李家媳妇刚生了娃,还没出月子,等你办好了丧事,我陪着你去他家,求着这李家媳妇给孩子奶几口。”云婶毕竟是过来人。懂得多,现在看着青桑一个姑娘家带着个刚出生没几个时辰的孩子,着实可怜。便替她想周全了。
青桑感动极了,连声说谢谢。
云婶摆摆手,说道:“说啥谢啊,有困难就来找婶子,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再去老陈家给你讨要些羊奶来,用罐子给你装了,带回去。现在天气还凉爽,一个上午不会坏。先给孩子凑合着上午的一顿。”云婶说道,“你先把粥喝了,我去去就来。”
青桑含泪道:“还是婶子想得周到。多亏有婶子。”
“唉,这孩子,也苦命。刚出生就没了娘。”云婶边说边就往外走去。
柱子见娘又出去了,便要青桑将熟睡的纯玉给他抱着,要青桑趁热把粥喝了。
青桑忍着泪,稀里哗啦地喝了粥,云婶也就回来了。
“姑娘。让柱子送你回去,也帮衬着办好你姐姐的丧事。我将家里的事拾掇拾掇。去叫老李头来,去你家给你姐拾丧去。”云婶道。
“婶子,你叫我若菱就行。今早已经很麻烦你了,怎好意思再让您帮我们办丧事呢。”青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柱子和云婶,孩子的事实属无奈,但悦儿的丧事怎好再麻烦人家,虽然她确实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别多说了,姑……若菱,乡里乡亲的。快动身吧!”云婶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一小罐羊奶交给了柱子,对柱子说:“柱子,你可得小心护着若菱,做事稳当些,别洒了奶。”
“知道了,娘。”柱子接过羊奶,便示意青桑动身回山上。
青桑起身,千恩万谢了云婶,这才动身回到了屋子。
很快,云婶果然带着一个老头子上了山,帮着办理起了悦儿的丧事。
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什么准备,这穷乡僻壤的,也不便大操大办,悦儿的丧事办得极其简陋,走过了该走的仪式后,就葬在了山腰上,站在屋外,远远的就能望见。
整个过程,多亏了有柱子和云婶,还有那个怪里怪气的老李头,否则青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祁勇在整个丧礼期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做着他该做的事。
青桑又要照顾纯玉,又要办丧事,忙得头昏脑胀,顾不上祁勇,现在一切都办妥贴了,青桑便对祁勇说:“祁大哥,纯玉这几日都是喝得羊奶,羊奶毕竟比不上人奶,好在云婶打听了,村东头的李家媳妇生了娃还没出月子,我想去找她给纯玉奶口奶。”
说完后,青桑等着祁勇表态,岂料他只顾盯着手中的镯子,一眼不发。青桑诶了两声,见祁勇还是没反应,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生气,愠怒道:“不管如何,祁大哥,你都得顾着纯玉啊。你只顾自己伤心,可有想着孩子还小,她需要你这个做爹爹的照顾。”
祁勇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通体雪白的玉镯子发呆,似乎见了这镯子就像见到了悦儿一般。
青桑终于忍无可忍了,抱着孩子就出了门,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柱子。
“若菱,你去哪?瞧,我娘让我给你送羊奶来了。”柱子举起手里的小罐子说道。
青桑看着柱子黝黑的脸,想到这段日子失去悦儿的痛苦和失落,青桑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若菱,你别哭呀,是小纯玉肚子饿了吗?真是该死,我送来晚了。”柱子不知所措道。
青桑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