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棠珣来了。
由于宫里的规矩,不准青桑喂奶,青桑涨得疼痛难忍,正由李嬷嬷在那揉着将奶块给揉散了,那疼,还真是不好忍。
棠珣抱了孩子在外间逗玩,听着里屋青桑疼痛难忍,呻吟出声,不禁心疼。再见时,便说了几句体贴的话。青桑忍住痛,趁机就朝棠珣讨了个恩典,说是想见见母亲。
棠珣闻言,一口答应了。
第二日,蒲王氏便坐着马车进了宫。
把女儿送进宫的,有几个能见到自己亲外孙的,王氏抱着孩子,一激动,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亲别哭了,招惹得女儿也是心中感慨。”青桑劝阻道,眼里边也起了雾气。
王氏一听,赶紧打住,抹了抹泪道:“瞧为娘,一高兴,就忍不住落泪。你可不能哭,月子里哭,会哭坏眼睛的。”
青桑闻言,忍不住笑道:“恩,这事女儿已经知晓了,就这几天,嬷嬷、草香都念叨几次了,现如今,您也来念叨。”
“呵呵,她们能这么说,为娘也就放心了,可见她们都是懂得。”王氏说道。
青桑听了,下意识地瞅了草香一眼。
王氏说得无意,但若说草香懂得,在外人听来倒有些怪异了。草香现在的身份可是个未出阁的宫女,怎能说懂得生孩子、坐月子之事呢。
青桑看着母亲王氏抱着孙儿在那逗玩,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中不忍相问。
母亲真得会是凶手吗?
青桑心里头明白,真相许是真得就是如此了,可是她却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这一点。
“娘亲,将孩子给奶娘吧,坐下陪女儿说说话。”青桑笑着说道。然后,让草香扶着自己坐起,靠在床头。
“诶。诶。”王氏听了,赶紧将孩子报给郑刘氏,然后坐到青桑身边,说道,“这孩子和皇上真像。不过那眼睛倒是像你。又大又圆的。”
青桑愣了愣,说道:“娘亲觉得像皇上?”
王氏开心说道:“是啊,像皇上好呀。”
青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既然大家都认为像皇上,那就像皇上吧,如此也不会让人怀疑。
“你父亲不方便进后宫,便着了我带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还有一些滋补物品。虽说我和你父亲都知道这皇宫里什么没有,但还是想着给你带些。你弟弟擎宇虽然也在宫中,却也是不方便见你的,他拿了俸钱,自个儿给孩子买了一把银锁。说是做舅舅的心意。”王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金线的红布袋,解开后掏出里面的银锁,递给青桑瞧。
青桑心中感动,这弟弟擎宇一向和自己亲,现在还记得给自己的小外甥买礼物,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胜在心意。
青桑赶紧收好,对母亲王氏说道:“这物件我代孩子收下了,母亲替我谢谢擎宇。”
“你们姐弟二人有啥好说谢的,再说也不是啥值钱的物件。”王氏笑着说道,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
青桑淡淡一笑。收好了银锁,然后试探问道所以:“娘亲那日在宫中说黄杜鹃有毒,可知那黄杜鹃又叫羊踯躅?”
王氏一惊,笑容在脸上僵住。过了一会,轻声说道:“自然是知道,你也知道为娘是庄户的女儿,这黄杜鹃之所以又叫羊踯躅,是因为放羊时常被羊儿误食,出现抽搐、发抖的症状,食得多的就死了, 所以才叫羊踯躅。”
青桑看着王氏,低声问道:“所以,当年毒死大娘的羊踯躅是母亲给二娘的?”
王氏彻底惊呆了。
青桑见她不语,心中越发疼痛起来。
香云自尽之事,在青桑从梅太后处得知母亲王氏可能是凶手后就有了疑问。
香云为何要 撞棺而亡,真得是忠心可鉴,殉主而去吗?这不符合常理啊。香云已经被蒲继年收了房,是蒲家的二夫人。虽然她与大娘子的感情极好,但是她已经 不必再依赖大娘子而生存。大娘子走后,她极有望被扶正,虽然那时候父亲正好犯了事,但从形势上看,父亲大势未去,有望复出,二娘即使是伤心,也不至于就要跟着大娘去了。
所以,香云要么就是参与了毒杀大娘,要么就是知道是谁毒杀了大娘,只是她不能说,所以愧疚郁结,最后选择跟随而去。
故而,青桑才会这样问王氏。
而王氏的大惊失色和不言语,恰恰验证了自己的这一推测。
王氏愣了半晌,哆嗦着嘴唇说道:“菱儿,你怎么会这么说,这案不是已经破了吗?是淑晚、绿锦所为。”
青桑捂住胸口,不知是心痛,还是奶涨得疼,总之,就觉气也喘不上了。
她知道王氏是为了她,是为了她不去北戎,所以才会被梅太后利用,所以她的心更痛,她不能怪王氏,不能。可是,大娘的死却成了她的心病,她查了那么久,竟然真相会是如此。梅太后说过,一味寻求真相,很可能会伤害自己,难道自己真得是错了吗?
“女儿,女儿,对不起。”王氏看着青桑低头捂胸,眉头深锁,一言不发的样子,心痛不已,抱着青桑哭诉道。
青桑也跟着哭了。
“不,不,你不能 哭,一切都是为娘的错,为娘该死。”王氏听到青桑哭了,急得只给她擦眼泪,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错了,自己该死之类的话。
这让青桑听在耳中, 越发的难受。
“不,娘亲,您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青桑哭着说道。
“你,你都知道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