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女奴脸上带着掌嘴后的红肿,面黄肌瘦的样子已没了以往的光彩,但青桑还是认出来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二姐青璧。
青璧早在青桑对她说话时,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再一抬头就见到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在北戎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她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只是这个亲人确是她当初想要保护,不让她到北戎来的青桑。
两人相视无语,热泪盈眶,却不敢相认。
“宝翎,怎么样?有问出什么吗?”枷洛嘲笑道。
青桑深吸口气,进退两难。她不能再问了,她不能害了青璧。
青璧看着青桑,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很美,却也很凄绝。
猛地,青璧挣脱出青桑的手,转而爬了几步,面向戎王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勾引了王子,王子不肯,奴婢怀恨在心,就设计陷害了王子。曲珍夫人也是奴婢杀得。”
一切的罪都被青璧揽上了身。
青桑知道聪明的青璧已经想到她冒了公主的名前来和亲,此举就是想牺牲自己保全她。
但青桑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虚弱和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些转不动。她想上前保护青璧,理智却又告诉她不可。她上前去,不但保不了青璧,怕是连带着所有陪着来北戎的人都会没命。符熙、褚连瑜、草香、常安、巧绿……她一样不能失去他们。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青桑不断地在心中呐喊,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到办法。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竟然做出这等事。”火茸震怒了,也不管青璧说得有多么荒唐和不切实际,重重地拍了一下椅柄,腾地起身,走上前,狠命踹了青璧一脚。青璧被踹出去有一丈远,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青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贝齿咬得唇瓣渗出了鲜血。她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就扑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青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还要装得镇定。
忽然,她抬头看了一眼枷洛有些发白的脸,决定冒险拼一拼。
“父王且慢。”青桑起身拦在了要继续发怒对青璧动粗的火茸身前,说道,“此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枷洛府中戒备森严,若没有王妃旨意,一般人岂能随意进出?”
枷洛听青桑已不叫她母妃,知道她是连面子上的礼都不给她了,也说明她要和自己彻底对抗了。
枷洛陷害达格是因为她几次勾引不成,恼羞成怒,再加上达格的回归严重威胁到了自己儿子的地位,这才命人玷污杀害了曲珍并嫁祸给达格。本想戎王会勃然大怒杀了他,如此也能为自己的儿子扫去个对手。岂料戎王见了只是发了一通火,然后直接就说是达格酒后乱性酿成大错,曲珍不堪受辱自尽,对达格只给予了责打五十鞭的惩戒。
枷洛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有异议。一则是因为她心虚,二则火茸为达格开脱已说明了达格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此时,还是退一步的好。没想到,这佳明公主一来,将她的计划打得更乱了。
“达格身为王子,寻个理由自是能进的。”枷洛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守门的也不禀报王妃吗?难道是王妃授意的?故意让王子进来,以至于曲珍夫人惨死?想来这一小小的女奴,怎骗得来王子,若不是有更强大的幕后之人,骗王子杀夫人岂是那么容易的?”青桑质疑道。
枷洛变了脸色,恼羞成怒道:“你是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吗?这蒲青璧是曲珍房里服侍的,自是受命于她,也许是曲珍让她去的呢?而这贱人趁机就设了这个局。”
青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曲珍夫人要私会达格为何要邀她到府里来呢?岂不是太不知遮掩了吗?而若是说达格意图染指夫人,那为何不寻个更好的时机,却自个送上门呢,即使是喝多了酒,那王妃府中那么多人都是聋子吗?再说这蒲青璧自称一切都是由她所为,但她一个小小女奴单凭一人根本无能力完成这个局,依我看她是在害怕,她害怕什么呢?曲珍夫人已死,对她已不可能构成威胁,那她最怕的还是事实真相背后的主使者……”说完,青桑意味深长地看了枷洛一眼。
“王妃,可还记得那日在篝火台上你我的赌注?”青桑不等枷洛开口,接着说道。
枷洛的脸白了,但她不相信青桑能拿她怎么样,毕竟青桑手里没有证据。
听到青桑这么说,火茸疑惑地瞧着枷洛。
“那日臣妾喝了不少酒,不记得了。”枷洛躲避着火茸的目光。
“是吗?那宝翎你来说说看。”火茸盯着枷洛,说道。
枷洛看向青桑,眼神中有着威胁和恐慌。
青桑垂眸露出一抹冷笑,再抬眼时,大声地说道:“王妃和宝翎打赌,我若跳舞输了,她就要达格。”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枷洛,歇斯底里地扑倒火茸面前,跪在地上,哭道:“王,你千万不能听信宝翎的片面之词,她是为了救达格胡说的。枷洛的心您还不知道吗?王,您千万不能信她。”
火茸初闻此言也是震惊,但听了枷洛的哭求也有些犹豫,确实他不能光听信青桑的一面之词。而且,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愿动枷洛,他还需要默第族的兵力。
火茸严肃地对青桑说道:“此话可不能乱说!”
青桑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就闻身后传来大妃的声音,“王,恐怕宝翎说得是真得。”
大家又转而看向大妃,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