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利剑,恐怕时墨早已经成为了刺猬。先不说这玉石洞里的猫腻,眼下月华是真的难住了,她自认为身材不够好,可这衣裳全湿贴在身上再怎么也不好吧?更何况,面前还有一个男人。
正在思考间,身上突然落下一件袍子,她蓦然回头,看见盈盈笑脸的时墨讨好似的,“先借你穿穿,等会再还给我。”
月华默默扭过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袍子紧紧捂住。
现在玉石洞里是完全被水淹过的样子,一些陈年老泥都被冲了出来,月华望着洞口更觉得奇怪,那水冲出来沉重而有力,好似中了魔咒般。瞧这洞口的走向是越往里走,地势越低下,怎么可能有自然的水冲出来?
“你也发现了?”时墨突然发问。月华微微诧异,又听他道:“里面要么是人,要么就是怪物。”
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月华微微沉思,刚才在洞里的时候,他跟自己明明站在一起的,却毫发无损,就连鞋背上也无泥土,这修的是哪门子仙?她也想去报个名。
忽然听见远处一两声狗叫,月华一听这声就知道是狗坚强,果然,花容牵着它过来了。狗坚强摇着尾巴一下子溜了过来,凑到月华跟前转着圈儿的闻个不停。
花容本不想打草惊蛇的,可狗坚强一看见月华就跟看见父亲似的,立马沸腾,恨不得马上冲到她面前来,这才暴露了目标。
“你们从洞里出来了?怎么还把衣服打湿了?”花容惊讶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指着月华不可思议问:“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
时墨蹙眉不懂她的意思,月华就不一样了,她自小看的杂文野史多,稍稍话锋一转她都能听得出来,当下咳了咳,把洞里发生的一切都解释给花容听。
花容立马问:“你们在洞里,有看见玉石吗?”月华摇头,漆黑一片,蝙蝠乌鸦倒是一堆堆的。如今洞里是进不去了,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先打道回府等明日再来。
幸好花容家房子不小,不然三个人睡一个房间真够挤的。时墨跟月华一起,厚着脸皮一起蹭了顿晚饭,期间还聊到了阿鱼的事情。
“花姑娘,在家吗?”
院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老嬷嬷拄着拐杖端着一盘红烧猪肘子笑眯眯走进来,在看到月华和时墨两人时稍微愣了愣,“诶哟,怎么还有俩人呢?我还以为只有花姑娘你一人呢?来,这是我烧的肘子,花姑娘看看好不好吃。”
红烧肘子的味道确实是太香了,虽然大家都吃过了晚饭,但月华还是忍不住咽口水。花容上前接过红烧肘子,将老嬷嬷扶到一边坐下,忍不住夸道:“谢过嬷嬷了,下次我也做点新花样给您吃。”
老嬷嬷笑道:“我呢就念着你来到小基村也有半年了,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孤单的,就想着时常过来坐坐,跟你说说会话。”
花容原本还笑嘻嘻的,一听嬷嬷讲这话僵硬的笑了笑,还道:“嬷嬷说的哪里的话?福元这个时候应该砍柴回来了,嬷嬷你快回去吧,不然家里没人福元会着急的。”
福元是老嬷嬷的儿子,至今三十多岁都没有娶亲,人嘛倒是不错老实厚道的。老嬷嬷是老来得子,在福元十岁的时候,父亲上山砍柴一直消失至今,索性老嬷嬷心态极好,并未给自己极大的压力,独自带着福元生活至今。
老嬷嬷的心思别人不知道,花容哪还不知道?不就是瞧着自己花容月貌之姿沉鱼落雁之貌的,有着让她当儿媳妇的打算吗?那怎么可能呢?她要是将终身大事落定在这等小山村,恐怕她爹得拿着几十把斧头来屠村!
再说了,日后她出嫁那肯定得是风风光光的,谁愿意将一辈子葬身在这等村庄里?要说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嘛,怎么也得是月华公子那样的人物。
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眼神,月华默默往时墨身边移了移,花容那眼神怎么跟要吃了她似的?
一说到福元,老嬷嬷就坐不住了,又跟着花容随意扯了几句便离开了,与其说离开倒不如说是被花容给推出去的。月华看着那盘红烧肘子质问道:“花容姑娘,你并不是小基村的人吧?”
方才老嬷嬷的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实则是将花容的来历标了出来,她并不是小基村的人,却在这里待了半年有余,为何?再者,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富贵之气,就连脖子上被衣服褶子遮住的项链恐怕都要价值连城,那是最盛行的红珊瑚琉璃玉珠。
花容的确是来历不明,她回看月华的眼神颇有些闪躲,最后选择了不回答:“这么好吃的肘子你们不吃吗?不吃我就一个人啃……”
“花容姑娘,你不会是为玉石而来的吧?”一语中的,正好被月华说中了。花容脸上晦暗不明,忽然一掀桌子,红烧肘子立马在飘在空中,月华蓦地瞪大了双眼,眼神始终跟着肘子。
“哼,要不是那老嬷嬷说出来,你们还没发现我吧?我的确不是小基村的人,我的目标是来找玉石也没错,可这也没犯法吧。基山的玉石又无人管辖,还不是想采就能采的?”要不是玉石洞进不去,她早就拿了玉石回家给爹爹了。
她从怀里掏出来一根软鞭在手里把玩着,此鞭名叫紫云鞭,是她十岁之时爹爹赏下的东西,自小便玩熟的东西,使用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肘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月华愣是没有接住,看着一地稀烂的肘子默默伤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