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亦觉得,现下虽是无路可走,却绝不愿意束手待毙。
他猛地挺身,试图摆脱这少年挟制,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将他扣住。
他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冷玄亦突然觉得脖颈间一阵剧痛,然后寒光一闪,鲜血喷溅而出!
微微低头,惊愕望着自己身体上流下的越来越多的血,这个依然张着嘴木楞看着这一幕的中年男子,终于带着满眼的骇然,缓缓瘫软在地上。
张小闲此时并没有停手,而是一刀接着一刀,狠狠的戳在这个男人身上。
直到他没有了半丝的喘息,才淡然的站起身,用那人的一角衣襟擦净手中短刀上的血迹,重新收在腰间,打开禅房的门……
这次杀人完成的非常顺利,走出禅房的张小闲甚至嘴角之上,挂上一道浅浅的笑意。
张小闲迈步转身朝着一边侧门而去,他早就将这里的地形观察清楚,这道偏门是直接通向白云寺外的。
“看来,老衲还是来的晚了!阿弥陀佛!”猛然之间在张小闲身后,有低诵佛号之声。
张小闲正在行走的身子,猛地一僵,自己方才出的禅房门时,曾经查看过,并没有人在,这人是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跟在了他的身后?
机敏如张小闲,竟是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张小闲顿时站住身形,将身上围裹着的黑色斗篷,扯了扯,把自己半张脸遮住。
他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给自己以后惹来麻烦。
来人在他背后沉静了一时,似乎也并没有要追过来阻止他离开的意思。
而是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少年,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人,方是正道!”
“老方丈这话说的过于轻巧了,如若是你的家人被人悉数屠杀,难道你也能向今天这般说出这番话来,正所谓,人犯错可以生,邪魔横行,我必杀之!”
听闻这话,老僧又是一声轻叹“现下在老僧眼里,你亦成魔!”
“老方丈还是不要说这些模棱不明的话了,我只想知道,你今日是不是想挡了我?
如果是这样,我明白告诉你,我今日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少年戾声说道。
身后的老僧,再次摇头,手中佛珠忽的一甩,对了那少年背影道“今日我并不留你,但,将来一日,你或许会主动来找我留你!”
“奥?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么一天!”
说完这话,张小闲没在片刻犹豫,大踏步走出了白云寺。
……
张小闲走了一段距离,感觉确实那人没有跟来,这才把身上那件黑色斗篷,解下来,扔向一处偏僻林间。
然后大步向着白云寺前门而去。
日头高照已到正午,已经上香完毕的人流,开始不断的自白云寺中陆续走出,准备返程。
寺院外人声熙攘,张小闲依旧等在了租来的马车前,抱着双臂看着寺院大门的方向。
没过一会儿,就见小婢女弯弯推着轮椅上的张林子,从寺院里出来。
小脸上满是看完新鲜事物后意犹未尽的表情,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对她是那么新鲜。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有见你?”
张林子望着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嘴角含笑的张小闲问道。
“奥,对了,我们方才看到了你的一个熟人,他好像也来了这里!”
“谁啊?”张小闲好奇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帮的齐四爷……”
张小闲听罢,也是觉得很巧,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人太多了,竟是没有看到他!”
“两位哥哥别总顾着说话了,天都这般时候,难道不饿吗?”弯弯在旁边看着他们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仅催促道。
二人这才上到马车上,马车在平坦的大路上,飞快的向着临安城里的繁华地驶去。
郇王府内,石鸾开面色阴沉的坐在软塌之上,地上散落着一些被摔的粉碎的茶盏。
两旁的幕僚和门客都紧张的注视着这位看着虽是面善,但无人不畏惧其狠辣手段的郇王殿下。
今日,有人来报,郇王府幕僚冷玄亦被人在白云寺的某一禅房之内杀死。
这个消息一出,无人不震惊。
郇王殿下,如今势头如日中天,他的亲信幕僚有哪个敢去得罪,更不用说去杀掉。
可就是有人非要摸这老虎的屁股,和郇王殿下作对。
这个人岂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众人也都在心里暗自揣测了一番,觉得这事也许与皇城之中那位有关,两虎一直明争暗斗,杀死对方阵营之中的一智囊,就像是拔掉敌人的一颗爪牙。
虽然这么想,可是众人却不敢直说,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
“那向冷大人传话的小和尚,可抓起来问过了!”
“临安府衙门已经把人带走了,也盘问过确实没有看清楚那人相貌,据说是一黑袍人,自称真玄,是真一大师的师兄!”
真一大师?郇王的眉头略微一挑,真一大师,从十几年前就一直将养在郇王府的某间单独小院里,他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外人知晓,何况真一大师的师兄是何人,恐怕在这个郇王府里,只有石鸾开和冷玄亦知道。
别人又是如何知晓这个?
“这么说来,这个冒充真宣大师的人,竟是很了解冷大人的一些事……”
“看来是,若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