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到了别离的时刻,宋义亲自送出薛定,孟珺桐走出了近十里地方才停下车马。
“薛大哥,近几年,我应该都会扎足于这座旬城,你若是遇到些什么麻烦,用得着我帮忙的,尽管可以来找我。”宋义拍着薛定的肩膀认真得说道。
此前即使是分隔多年,可这二人的兄弟情谊却是丝毫未减。
薛定笑着点头,却也不忘嘱咐:“旬城虽小,可是这龙潭虎溪,鱼龙亦是混杂。你才刚来不久,切记遇事自己多加小心,多留一个心眼。”说到这儿,薛定不由愣了愣,想起了先前宋义应对韩家之事时,得心应手的模样。
现在的宋义早已经不是当年提着一杆枪就嚷嚷着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毛头小子了,这些年的江湖游历,朝堂成长,宋义的变化大的惊人。这小小旬城即便是水不浅,也难困住这条走江之龙。
宋义与薛定紧紧拥抱,拍了拍薛定的后背:“放心吧薛大哥,我会小心的。”
说完又转头看向孟珺桐,对孟珺桐宋义还是十分好奇的,那神秘的入梦术,能够抬手为人织梦的能力,还有那沉眠法门,这都是宋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只可惜这一次接触的时间太短,否则宋义定然是要设法让孟珺桐教自己一两手绝技,以供日后使用。
“珺桐,先前你说的,你为寻找你母亲而来。我所知虽然不多,但也是希望你后边能够顺顺利利。这旬城僻远,若是有机会,我请你去赵国的寒丹城去逛逛。”
孟珺桐俏笑嫣然:“那我就先谢过宋大哥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宋义给孟珺桐和薛定都配了一匹老马,倒不是宋义小气,不肯给两人配精壮的快马,而是这两人此行往后,还有许多路要走,那些快马虽然跑得快,可是耐力却远不及这些老马。
从旬城往北山矿场去近条路薛定来时已经走过一次,再次返行,却也轻车熟路,一路上带着孟珺桐不疾不徐的前行着。
又走出了整整十多里地,孟珺桐回过身望向了旬城的方向。
“怎么?还有心事?”薛定勒住马的疆绳,开口问道。
孟珺桐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愧疚?”薛定微微皱眉,觉得孟珺桐这话中肯定有隐情。
孟珺桐轻轻抿动嘴唇:“衡水其实最后还告诉我一件事,但是我却不能告诉宋大哥,若是宋大哥日后在此一上吃了大亏,那我怕是会于心不安。”
“是何事?”
孟珺桐摇了摇头:“我答应过衡水,不能说。此事关系到衡水一家老幼的性命,若是泄漏,我将直接害死两条人命。”
孟珺桐这么一说,薛定倒是也不再追问:“宋义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宋义,论胆识,计谋,心智,武力,都已经足矣独当一面。再者就如他先前所说,他的背后还有他的岳父白无忌顶在赵都寒丹城,若是有谁要对他出手,必须要先掂量一下这里头的份量。”
人间的事,孟珺桐终究还不是很懂。
倒是薛定又开口道:“珺桐,先前那个衡水是冲着你来的,对吧。”
孟珺桐一愣,她与衡水的谈话可是一点也没有告诉宋义和薛定,薛定是如何猜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孟珺桐的诧异,薛定继续道:“而且那个衡水不是一般的暗探谍子,他是蛛网组织的人。”
孟珺桐更加震惊了,她直勾勾得望着薛定:“薛大哥,你听到我们谈话了?”
薛定摇了摇头,就算是身为武道小宗师的他,也不可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有一道墙来听到孟珺桐和衡水的密语。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太过吃惊。”薛定停住马,索性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牵着马走在孟珺桐的身旁:“衡水的假死,只是瞒过了旬城的百姓而已,无论是韩家,还是蛛网,都知道衡水没有死。”
孟珺桐猛得拉扯马的疆绳,一脸匪夷所思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衡水被那位柳老仵作当众验了尸,而且韩家之后也没有发难,难道这样都没有射过蛛网的眼睛。
“你可别小看蛛网,那可是号称六国之内的第一情报系统。”薛定继续道:“就在你们会谈之间,就有不下去六股高手的气息潜伏靠近咱们所在的茅屋。如果不是我故意施放宗师武境的气势将他们慑退,恐怕这会儿衡水已经真的死了。”
“那咱们一离开,衡水岂不就必死无疑了。”孟珺桐张大着嘴巴。
薛定摇了摇头:“你能保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你保得住他,却保不住对他更重要的家人。对衡水而言,这都是命,你改不了。”
孟珺桐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若是一开始就改不了,那自己在做的又是什么。
薛定没有去催促孟珺桐,不过他很快又说道:“衡水也未必就是非死之局,蛛网里头的布局者眼光极是长远,或许衡水的这些际遇,反倒会成为其手中一个长远的诱饵,或是一枚新的棋子。这些年,出自蛛网的双面,甚至是多面间谍比比皆是,只要衡水身上还有价值,他便不会那样随随便便,无声无息得死掉。”
“珺桐,这乱世便是这样。”
从千年前大周瓦解,分化诸国开始,战乱就几乎没有被平息过。
不是没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圣贤想要终结乱世,可最后终究是敌不过人心人性。
“蛛网既然盯上了你,那绝不会轻易松手的。”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