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嗣冷笑道:“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有船失控本就奇怪,那么多的船,偏偏撞上了公主的那艘。负责看管齐青蘅的军马偏偏又被隔开了。齐青蘅溺水也就算了,偏偏还撞毁了脸。哼!编的一出好戏!”
“可是那王偏将也去认了尸体,说是齐青蘅。”
“脸都摔烂了,他王贵认得出个鬼!齐青蘅是被公主硬拖走的,齐青蘅出事公主责任最大。当然,倒霉挨罚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但同样是挨罚,若齐青蘅只是单纯的意外溺水,责任总轻一些。若齐青蘅是有目的地逃亡,他王贵难逃失察大罪。你说他该怎么说话!”
“主子英明!”赵伯源恭维道。
“昨夜我吩咐你们的事都办妥了么?”
赵伯源回道:“主子放心。昨晚就将齐青蘅的贴身衣物快马送去沿途的各个市镇了。只要他们露面,一定能将他们认出来!”
赵承嗣颔首:“若有灵犬发现齐青蘅的踪迹,立马飞鸽报来,一时一刻都不可耽误!”
赵伯源应了。
赵承嗣想了想,又吩咐说:“陛下认为齐青蘅已死也好,消息放出去,总能让他们放松些警惕。不过虽说昨夜我就觉得此事有诈,立马安排人在市镇蹲守。他们若是警惕心够强,不从市镇过,追寻起来也是棘手的。此事也不得不防。你再多派些人手在沿途村寨打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大队人马从村寨中过。”
赵伯源迟疑道:“沿途村寨甚多,过路人也多。若无灵犬相助,要确认人的身份怕是比较难。”
“网撒大些总比撒小好。”赵承嗣说:“吩咐和我们往来紧密的各方势力悄悄地一起找。不过万不可把动静闹大,免得惊动陛下!”
赵伯源领命下去布置了。
赵承嗣眯着眼睛表情阴骘地望向南方天空,喃喃自语:“齐青蘅,孟云逸,你们会在哪儿呢?”
日将正午,人疲马乏的队伍找了片附近有溪的小树林,再次停下来休息。
放了探马警戒四周后,除去打水、喂马、埋锅造饭的人,其他人都找了地方开始休息。
青蘅带着云衣往视野相对开阔一些的地方走去。
楚琮马上想跟上去,顾远亭却找了由头绊住了他。
两人在一处稍高的小坡上坐了下来。青蘅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可以自在地和云衣说话的机会,满腹的话终于能问了。
“不是我管得宽。这南楚睿王来得蹊跷。现今形势复杂,敌我难辨。我需要清楚了解每一个人的动机。所以……希望你能如实将你们认识的经过以及他在此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告诉我。”青蘅艰涩地说:“如果你还信得过我的话……”
云衣心中酸楚。原先她和青蘅无话不谈,因为楚琮,他俩到底生分了。青蘅现在跟她说话都这么客气了。但是,这又能怪谁呢,是自己先瞒着他的。
青蘅已经见过楚琮。事到如今,再瞒也没有必要了。云衣将她和楚琮认识的过程都一一说给青蘅听,包括楚琮对她的表白和邀约,只是隐去了水中度气的细节。
云衣目视远方,不敢去看青蘅的表情,只木木地陈述事情经过。
“他,他对我确实是一片真心。他只想让我能放心地跟他走,才同意帮忙的。他是个好人,没有什么其他企图,你不要多想!”
“……”见云衣急着为楚琮辩解,青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你呢,你想跟他走么?”青蘅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后,屏息等待着云衣的回答。
云衣低声说:“你尚未安全回国,回国后形势又那么恶劣,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何况,我爹的冤屈还尚未洗雪呢。”
青蘅的希望终于破灭了,他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心事未了,你是想跟他去的是吧……”
“……”云衣没法回答。在此之前,她很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喜欢的是楚琮!若不是心愿未了,她很想跟楚琮一起走,永远不分开!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为什么好像要失去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样,说不出的心慌。面对这个原本很确定的问题,云衣却难以答出一个“是”字。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青蘅起身说:“我们该下去了。”言毕,也没看云衣,待云衣也起身后,就一起慢慢往人群走去。
见两人回来,楚琮甩开顾远亭的纠缠,迎上前来。
楚琮一边找话题跟云衣说,一边细看两人的神色。云衣却恹恹的,没心思跟他说话。
顾远亭老实不客气地将楚琮挤到一边,插科打诨地逗云衣开心。云衣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以作回应。
见云衣疏远楚琮,顾远亭猜到了云衣闷闷不乐的缘由,狠狠瞪了楚琮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青蘅的侧影。
这一个下午,楚琮几次趁中途休息时间找云衣说话,云衣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云衣还特意主动找顾远亭聊天。有顾远亭在,楚琮就不便找云衣了,因为去了必遭顾远亭奚落。
如此一来,弄得楚琮很是不高兴。楚琮心知问题出在齐青蘅身上,暗自咬牙:齐青蘅,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不管你人在不在,都能影响孟云衣的心情和决定。
这日申时,众人到了西兴城外。顾远亭带着王大壮进城探听消息。
西兴城沿河而建,城里有聚义帮的堂口。通过漕运,上京的消息能很快传到西兴,比他们走陆路的快,信息极为灵通。
顾远亭很快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