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只说着违心的话语,含着的泪珠悉数滚落,好不可怜。
“再等等罢,朕亦是忍了多年了,很快就忍到尽头了。”他掰直她的身子,眼里饱含坚定的说道。“你父亲的这笔账,朕一直铭记于心。”
他的话语让她猛地一哆嗦,心里却忍不住欢喜,原来皇上终于要与荣国公兵刃相向了,这些年的容忍终究是到头了,可笑的是荣国公和太后却浑然不知,这个以前被他们拿捏在手里的皇上,终于要对付他们了。
“皇上的话高深莫测的很,臣妾愚钝,不能明白。”此刻她决然的选择装傻。“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只仰仗着皇上。”
偷偷的去瞧他的脸色,只见他紧闭双目,似乎正在沉思,眉宇紧锁,却是劳累万分的样子。
“皇上,你定要为臣妾的父亲做主,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她伸出细嫩的柔夷替他小心翼翼的揉捏着眉心。
他扯住她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了上来,她支吾的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大的出奇,她亦是容忍下来。
屋内霎时一片旖旎之态,红烛微微翕动,终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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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绿萼才幽幽的转醒,隔着帐幔而望,晨光只撒到屏风上,她有些懈怠起来,只慵懒的单手撑头,睁着双目不肯起身。只望着纱幔随风飘着,桌上的檀炉里焚着清雅的沉香。
屋内静悄悄的,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天气燥热,她却愈发的嗜睡起来,今儿因为心头有事,却醒的出奇的早。她推开窗子,只瞧着殿外的奴仆正忙着打扫正殿,却未曾瞧见浣月和巧雨的身影。
她心里原本丧父之痛未曾消除,如今却徒添了一份担忧,她只觉得心口烦闷,只想出去散散心,又想着一群宫女和太监跟随实在是烦,便只换了一身纱裙,连头发都未曾梳,只随手拿了一把木梳揣在怀里,便悄悄的从偏殿去了花园。
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玉花停夜烛,金壶送晓筹。日晖青琐殿,霞生结绮楼。原来宫里的初晨却是这样一番景致,
她不由自主的走至湖水边,止住了脚步,只瞧着周围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便赶忙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绿萼的纤弱的身影被垂柳遮挡住,若不仔细去瞧,旁人定不会发觉的。
她掏出怀里的梳子,却猛地怔住了,她走的慌忙,带的却是李胤送她的那把桃木梳子。她不由得想起那日他送自己梳子之时,却是他带自己出宫去探望自己父亲的时候。
这梳子还在,而自己的父亲却不在了。
绿萼心口猛地一顿,亦不知着了什么魔怔一般,见手里的梳子狠狠的掷在湖水里,“扑通!”一声惊起鱼儿躲在莲叶之后,那木梳在水面上浮了片刻,便不着痕迹的沉底了。
湖面上徒留点点涟漪,诉说着一切真实存在过的。
她马上就后悔了,倘若李胤问起他送她的那把梳子,若自己说不小心丢了,只怕他只会觉得她竟这般的不将他所赠之物放在心上,若说自己使性子扔在了湖水了,那更是让他多心了。
绿萼挽起袖子,脱了鞋袜,只用脚拨了拨湖水,所幸不凉,才小心翼翼的下水去捞。她的脚才刚刚入池,便将湖底的淤泥荡了起来,只黑压压的一片,连湖底游着的鱼儿都瞧不见了,只感觉腿肚处鱼儿游过,弄得她阵阵痒了起来。
脚下滑的很,她紧紧的拽住岸边的柳树枝,侧身去摸索。她及腰的长发浸在水里,在水里顺着惊起的涟漪动着,远远瞧去,倒像是青荇一般。
“小心!”
正当她的手摸索到木梳的一角,一声焦急担忧的声音朝她吼来,她狠狠的抓住梳子,扭头去瞧,只见李胤从远处走来。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的摔在湖水里,她的衣衫霎时全湿了。
待她被人拉上岸,她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脸色铁青的李胤和他身后受惊的奴才们,绿萼小心翼翼的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知道知道刚才又多危险,倘若湖水再深些,周围又没有奴才……”他狠狠的捏着她的双肩,目光中满是恼怒,却又瞧着她可怜巴巴万分狼狈的样子,却又如何都狠不下心去责备。
绿萼将手里的木梳轻轻的扬起来给他瞧,“臣妾的命丢的,皇上给臣妾的东西却丢不得,臣妾不过是去捞它了。”
“你这事什么浑话,又不是什么宝贝物件,连命都不要了。”他恨她这般的不争气,适才的惊慌尚未褪去,脾气反倒上了来,“这些东西便是几百件,几千件亦是有的,你倘若喜欢,朕再送你一件便是了,以后切莫做这样的傻事。”
绿萼垂首紧紧盯着自己早已湿透的衣衫,心里却只暗暗的恼了起来,只恨他当着这样多的奴才面,拂了自己的脸面。
突然,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身子一空,却被他抱了起来。他胸膛的温暖传递她的身上,她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她回宫。
她无言的凝视着他的举动,只瞧着身后远远跟着的奴才们低着头,对着一切恍若未见一般。她心口猛地一怔,只想着那日她进宫拜见太妃,王爷进宫接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