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李清源与和尚两人并没有沿着大道直接进入会场,反而是沿着一条武林堡内部人员才能知道的小道,去往功德林方向。
期间李清源去了一趟大门方向,瞧见兴致泱泱的小海,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正与几位年龄相仿的同龄人一起,镇守大门,负责将来往客人登记在册。
李清源笑着暗中点了点头,并没有与这少年交谈,遥望大门方向一眼,脚步匆匆而过。
来到那座功德林方向,李清源与光头和尚一起,走过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了这场盛会最为热闹的正中心处,承载了历代武林堡人前仆后继,相继赴死的埋骨地……功德林。
当初仅仅只是粗略瞥了一眼的李清源,如今身临其境,再次感受这些风吹竹叶飒飒声,林动朱牌悦耳响,当真是别样一番触景生情。
每一根青竹上的金蝇小字,就是一段刻骨铭心,足以流芳百世的慷慨江湖故事,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如今的功德林,除了碧海滔天不足以形容外,其实茂密的竹林之中,金银朱红之颜色,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因为竹林之中,绝大多数的青竹之上,皆有金银颜色的字体闪动,这两色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有余,远远望去,碧波荡漾起涟漪间,又偶有金银光芒泛生,因此这片竹海在武林上,还有一个“碧波金银海”的称呼。
这是李清源在训练小海之余,与庄倩兮闲聊时候,小妮子聊至兴浓处,所告诉自己的。
如今当真踏足这座功德林,除了它的碧海涛涛外,李清源更能感受到隐匿在功德林之中的那一缕缕文化底蕴,已经悄然转化成一种瞧之不见,触之不到的叫做气运的虚无缥缈物。
直面这座浩瀚功德林,这种站在现代,仿若隔了岁月长河,遥想对望过去,一股子仿佛与先贤们隔空对视的亘古沧桑之感,迎面而来。
一袭白袍的和尚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啧啧称奇,“不愧是万千先人的埋骨之地,而且绝大多数人生前功德不低,难怪会出现如此朱红大字化银化金的情况,无愧于这功德林的‘功德’二字了,想不到……”
李清源一挑眉头,问道:“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还有,这功德林的字,不是庄堡主家中人用金粉,银粉研磨后,仔细涂抹上去的?”
白袍和尚一拍光秃秃的脑袋,笑嘻嘻道:“继续说下去,反而不美了,至于说那字是朱红大字转化银色与金色,与小施主的说法之间,自然……是小僧说得对嘛,咱么山上人与人搏斗厮杀,尚且留下一张底牌留待最后扑杀,更何苦山下繁文缛节奇多的山下江湖?对外宣称是用毛笔点上去的,无外乎是一种藏拙手段而已。”
李清源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两人悄然来到人群的最末端方向,悄然站在最为边缘的部分。
起先最开始在那座大门外,或远或近瞧见过这位青衫少年郎的江湖女侠与男侠,只是大致瞥了眼后,只是瞧见与先前入了功德林,远远站在最末位置的苦行僧一般模样的嘉措后,
微微有些差异。
不过转念一想,先前一袭青衫的少年人跟在那位名震武林的老管家身旁,那副用心的样人儿的老师傅差了,加上老管家循循教导,和蔼可亲,以及毫不犹豫地就喝过了这少年递过来的酒水……
依照如此推断,这样貌俊俏的少年郎,应该是那位老管家的关门弟子不假了,要知道江湖上多少门派想要请这位老管家喝上一杯酒水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得老天开眼,得以有机会向这位武林泰斗递出一壶酒,甭管老管家大人赏不赏面儿,都是一件值得当场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上四五十个响头的喜庆事儿。
这也是让这些位在江湖上,或多或少有些盛名的江湖宠儿能够心甘情愿耐着性子,在门口等了如此长时间的原因所在。
老前辈都亲自出面当了门房小厮,当真是给了天大的颜面了,不得不服贴地在地心里赞叹一声老前辈做事的滴水不漏。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对于这狐假虎威的一袭青衫嗤之以鼻,虽然内心有部分奇怪,但是并未仔细细想,一个门房小厮,能有多大本事?约莫先前与张老前辈同坐,张老前辈见着我们这些个我未来前途坦荡荡的年轻后生,自然是心下开怀,因此多喝了那长相俊俏的小厮递来的几杯酒,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如此一想,几人再有意无意瞥向李清源的眼神之中,便悄然戴上了一丝怜悯。
可怜这青衫小厮还不知晓,自己递出的这一杯酒,已经是自己的人生巅峰。
如此一来,李清源带着一秃头和尚游览这座功德林,愈加坐实了他职位并不高的猜想,在座的几位,哪一位不是比这和尚庙家大业大?虽然有许多武僧出身,可是最后大抵都还俗,去了法名,更换了俗名,哪儿还有这寺庙根底的影子?
如此多的贵客之下,这一袭青衫却被打发去招待这么一个秃头和尚,职位能都高到哪里去?
嘉措细细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眯起一对浓眉大眼,瞧着自己身旁面色平淡的一袭青衫打趣道:“小施主,你好像被小瞧了哟?”
李清源就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洒然一笑道:“随他去吧。”
一袭白袍的和尚就不断摩挲着手掌。
这一袭青衫始终面色平淡,摇头笑道:“你这就手痒痒了?”
紧接着李清源正了正神色,语气微加重,小声道:“我劝你千万不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