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青衫不由打量起眼前这位精瘦男子,按理说一位修士到了越是修行到最后,就越是应该有那神光内敛之色,因为无形之中,就会有那灵长河自行运转,可是眼前这一身大金儒袍的男子,不只是他那一身儒袍显得格格不入,那一对眼窝同样深陷,一副被酒肉财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在修士之中,算是少见了。
精瘦男子捻起一团有金色颗粒,攘嵌其中的土壤,搁在鼻前细细轻嗅,立时眼前一亮,赞道:“果然不愧是一处洞天福祉,居然孕育有这般灵浓厚的金土,就算是放在那些大宗门派之中,也不差了吧?”
他咧嘴一笑,眼神有意无意划过那中年青衫后,瞥向那一袭年轻的青衫客,洒然笑道:“姓韩的,咱们又见面了?”
韩逸笑着点头道:“没想到咱们的郑大公子,当真是阴魂不散得很呐,我一路北上,你们居然仍然穷追不舍?怎么?这北方风光以及冷冽秋风,向来都是养尊处优的郑公子,也想要体会一下?”
说出的话,就已经很不客气了,字里行间,更是充斥有韩逸的不满,自己这一路北上,之所以事事不能顺遂如意,归根究底是因为谁?
除了那座学宫之中本就不主张自己学问的夫子们,更多的不还是因为眼前这位精瘦男子?
一系列看似在读书人眼中微不足道,但是事事皆是如此,一件件微末腌小事,串联在一起,除了本身就极其恶心这一点外,更是一件关系到,甚至可以说是涉足“大道”领域的糟心事了。
可以说在最初,就保证了韩逸一定不会顺遂,甚至会产生自我否定,以至于心境中途就崩溃开来,很用心险恶了。
所以说眼前此人,正是韩逸如今心境不稳的关键人物,更是他一路走来,为他设下种种糟心事的主使之一。
那位被称为郑公子的男子嘻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轻轻一仰头,“哪里哪里,对了,你从这里,有何收获?不妨说出来,再乖乖双手交出来,拱手奉上,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中年青衫啧啧称奇,这话说的,就有点儿不太那么讲究了。
所幸这一袭青衫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果断撸起袖子,向身旁的韩逸问道:“怎么说?”
韩逸扯了扯嘴角,脸上仍旧带着一抹独属于读书人的微笑,点头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干他丫的!”
这很读书人了。
中年青衫打心底默默向韩逸竖起大拇指,继而悄无声息地带着正仰着小脸儿,满脸好奇宝宝似的小男童飘然后撤出去,仔细打量着来人。
原来无声无息之间,那精瘦男子身后平白无故多出许许多多的白袍儒衫客,观之灵波动,起码也是升月境起步了。
这中年男子擦了一把嘴,开始自言自语,“若不是我打群架的经验,格外的丰富,说不定当真还会被你们唬到。”
这些之后出现的人,应该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一般,是通过那道入口时候,经过短暂的类似于时光叠换,这才来到此处,这才显得一众人,好似突然之间,就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中年青衫忽然咧嘴苦笑一声,类似于碎碎念了,只听他低声到:“每次都是这么多,和苍蝇似的,能不能不要再来什么群架了啊,有种派几个技艺精湛的来单挑啊?真得是烦透了!”
登时就有人笑了起来,这人也忒天真了吧?认为进了竹海秘境,就能够啥事儿没有,平安无事的出去?并且还能时候携宝大摇大摆地离开?
脑子进水了不成?
当场就有人哈哈大笑道:“姓韩的,你这脑子挺好,但是看你这新交的朋友,脑子缺不太灵光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你给…敲打敲打?”
精瘦男子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这个好!这个脑袋,是得有人敲打一下才好,你们都去会会他去,快去给人家修一修脑子,这样人家才能好好的感谢你们不是?”
继而那最先“叫嚣”的那位瘦弱男子便被自家的郑公子给推了出来,当那试探对方深浅的炮灰去也。
这人深吸一口气,满脸写着“高兴”,扯了扯嘴角望向眼前那人,谁知那人更是摇摇晃晃,不情不愿地向前走来,步履蹒跚,脚底下就像是是被抽走了骨头,就差没当场跪在地上求饶了。
这男子面色一喜,这岂不是送上门来的功劳?不由摇身一变,整个人气势都威猛了三分,没有办法,这样一位浑身抖若筛糠的中年青衫,若是还是那深藏不露的高人,那他当场就抱起来地上的青石给啃得丁点儿不剩。
中年青衫一指那人,冷笑道:“你本事你过来呀!?”
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就连对这位李老哥知根知底的韩逸都有些拿不准他的实力到底为何了。
早就悄悄躲起的小男童一拍脑袋,彻底断绝了心底那点儿念想,眼前这青袍样式与那人极其相似的中年男子,是绝对不会是那位被齐先生一把丢进竹海秘境的小仙师了。
与中年男子对上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继而整个人骤然飞掠出去,妥妥的第二境修士无疑了。降服那点星境界的中年男子,当真是绰绰有余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中年男子明显有些措不及手,思索半晌之后,这才慌忙之中记起自己应该伸手格挡才是,后知后觉,连忙抽出一手护于自己身前。
向他急速飞掠而来的那人若是可以,此刻早就哈哈大笑了,还是个不善于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