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住于山上的破庙孤寺,一来是因为看似悠闲的一行人,其实在着急赶路呢,一路走来,大可御风而行,或者乘坐专门为修士打造的渡船而行的几人,好似并没有特地这般做,而是走走停停,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李清源总是感觉在王子的带领下,好似哪条道路,哪间门户,他心中都已计算好了。
白衣少年心下决定,有了空闲,一定要找王子问个清楚。
若是他不说怎么办?简单,灌上几坛子酒下去嘛!保管“药到病除”。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多了个后来死皮赖脸要跟着一行人的齐浩然。
有了他的存在,一行人不得不考虑到寻常平民的安危以及其他修行人士的反应,不是因为他们现在如何怀疑齐浩然,而是因为正如白日里寻常游客踏过齐浩然胸膛时一样,仅是碰触到“年轻人”的身体,便感觉到一股阴凉,若是长此以往,他们修行人还好说,寻常百姓受不受得了,就是二话了。
可本是为了避免麻烦的一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麻烦会自然找上门来。
眼前这轰然坠地的庞然大物,名字非常简单,就叫做“大蛇”。
古人有传言,“大蛇”俯瞰处,便是大旱的地方。
所以周遭一切山脉的用以祭祀的山神形象全都被当地官员换作了与“蛇”相关的形象,或蛇身,或蛇尾,或蛇头,为得就是这位祖宗能够念及山下平民的“香火情”,多多坐享其成,每日享受香火,呼呼大睡即可,千万莫要睁眼呐!
只可惜老天最喜欢的就是拨弄命运,往往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它偏偏就会发生,屡见不鲜。
眼前庞然大物一双极具人性化的双眸,冷冷地俯视身下犹如蚂蚁的小人。有别于独属于蛇类的黑色竖瞳,这只盘山距岭的大蛇一双蛇眸却是幽红色。
它狰狞吐露着蛇信子,一双瞳子中的红光愈来愈亮,一时间红光大作,大有一言不合就兵戈相向的架势。
两方对峙,就连一行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岳独尊此时也不由大感头痛。
就在此时,某位早已是灵身的“年轻人”想也不想抓起一土,嘴中骂骂咧咧,振振有词道:“去你的吧!”
“年轻人”好像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朝着大蛇脑袋就是一记泥球。
众人脸色霎时间就白了,纷纷祈祷着这位早已剩下一道灵身的学宫二傻子能够准头差一些,千万别砸中了这头庞然大物才好。
只可惜好巧不巧,泥球“啪”得一声打在大蛇红艳艳的头上,掷“颅”有声。
始作俑者看向目光呆滞的众人,拍了拍其实并未沾染一丝土腥的双手,犹然得意洋洋地向众人一仰头,好像是说“瞧瞧!我准头怎么样?很好吧?”。
白衣少年,儒衫王子,老将军年龄迥乎不同的三人此刻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该怎么把齐浩然丢进大蛇肚子里才好?
大蛇眸光猛然就红了许多,也不知是原来本色还是真得被气极了。
大蛇前半段身子忽然直起,硕大头颅高高扬起,血盆大口一张,一声震天
动地的牛吼声响彻云霄。
此吼声之大,化作几乎实质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层层不止。
首当其冲的一行三人不禁捂住耳朵,几乎就见有一丝丝鲜红自耳朵之中渗出。
唯有一位在声浪之中身形时而虚淡时而清晰的“年轻人”,先是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而后又多此一举的掏了掏仅是灵体一道的耳朵,再而弯腰,又攥起了一团泥球…
这次不待齐浩然有所动作,众人便赶忙一个揽住了“年轻人”的脖子,一个挂在“年轻人”手臂上,死死的止住了“年轻人”的“盖棺”一击。
这一泥球下去,众人那是板上钉钉得要死翘翘啊!
不比李清源当年在葬神窟中遇到的巴蛇,由于葬神窟内重重法则秩序,那只巴蛇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大打折扣,而众人眼前这只赤首白身的大蛇,已经算是实打实修为有成的大妖了,并且还有一身巴蛇没有的天赋神通。
为何巴蛇所瞩目之地会寸草不生,大旱不已?
为何一身雪白如雪的大蛇,头部却是令人发怵的火红颜色?
一切在大蛇头颅瞬间闪亮的那一刹那有了答案。
只见大蛇头颅上鳞片相接的缝隙之间,一时间涌现出些许红光,继而红光愈来愈摧残,愈来愈刺眼,大蛇张开大口,却见它喉咙间也有一团红光绽放出无限光彩。
一行人再也顾不得活宝齐浩然,暗道一声“不好”,纷纷就地散开。
大蛇张口一吐,一道火红的岩浆“嗤”然而下,笔直射向正一脸茫然的齐浩然身上。
这道岩浆落在碣石山山顶草地上,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哧哧”声,继而有无数白烟,升腾而起。
被齐浩然一系列动作彻底激怒的大蛇犹然不解恨,接连喷吐出数道火红岩浆,亲眼看见那个可恨人类在滚滚岩浆之中,嗷嗷大叫不已,这才“神色稍缓”,一双蛇瞳之中露出一股自得神色。
只可惜,它并没有注意到,其实在滚滚岩浆之中,那个可恨的人类并没有受到丝毫实质性伤害,所谓“痛苦大叫”,也不过是“年轻人”刻意为之罢了。
似是觉得光是“痛苦大叫”不足以体现自己的演技高超,“年轻人”又躺在冒着火红光芒,缓缓流动的滚滚岩浆之中不断摸爬滚打。
逐渐得,就连大蛇也露出一股无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