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一股腥甜,我攥住胸口,将嗓中的粘腻强忍……
“爷他们好像在谈事,我不方便进去。”颤抖着双腿硬撑着挪回怡性斋门口,只见高福儿正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我竭力挤出个笑将手里的托盘塞进他手里,不顾他面上的惊愕自顾自的举步跨出怡性斋,“你…把这些送进去吧…别说我来过…”
没人知道我说这几句话时声音是怎样的发抖;没人知道我唇下沁出的血丝;更没人知道,眼里的泪水迎风刺的我心疼,疼到麻木……
不想回紫璧馆……曾经认为那是我最温馨最安全的归宿,如今却成为充满算计的地方!在那碧绿色琉璃瓦下,隐藏了胤禛多少心思?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男人,拥我入怀的男人,轻吻我额发的男人,牵着我的手叫我小女孩的男人,与十三阿哥轻笑说我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而已……
乌云愈积愈厚,黑压压的仿佛随时无法承受重压要坠在地面上!狂风裹挟着沙粒遮天蔽日的卷起,很快的,几乎是贴着头顶响起一声炸雷,未等我仰头看去,如线的雨帘从天际泼下。
没几分钟,我全身上下湿了个透,衣服又冷又湿的贴在身上,头发完全黏在脸上,雨水顺着发丝滴滴答答成串的流下。我舔舔嘴唇,雨水又苦又咸,我才知道竟是泪水混着雨水……
爱,竟然是这么的心痛!
身后忽的响起一阵啪沓声,一把油伞挡住雨帘,还没转身,高福儿的声音一边响起,“好玉主子!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在外头淋着啊?要让爷瞅见,一院子的奴才都得仔细自己的皮哟!”
那一刻,我曾幻想是他!凄然的笑笑,怎么可能?他还会想起我?感激的望着为给我撑伞被雨淋的净湿的高福儿,强笑着谢道,“多谢高总管了。我只是想随便走走。不妨事的。高总管请回吧……”说完,推开高福儿的伞,再次迈入雨幕。
“前面的可是玉姐姐?”我脚下一僵,心底涌上一股厌恶,讨厌这故作娇滴滴与友善的声音!
高福儿偷眼瞧瞧我,先躬□子,“年主子吉祥…年主子您?”
年可娆带着上次见过的丫鬟鸳鸯,自雨中迤俪而来。看见我,她起先一怔马上眼带得意的将我上下一打量故意对我如落汤鸡般的样子无视,娇媚一笑,抬抬手止住高福儿的问话,一脸妩媚的福福身子不等我叫起自己起身瞧着我,“就说老远瞅着像是玉姐姐呢!姐姐最近可安好?”
我垂下眼睑细细打量她,宝石蓝绿相间的衣服衬得她活脱脱像只耀武扬威的孔雀,稚气未脱的面颊却又被她满含心计的眼眸出卖!问我是否安好?只要是个人就会知道我是否安好!却又故意揭我伤疤,要我回答不上来难堪还是打落牙齿活血吞?
“姐姐安好与否,年妹妹你还不晓得么?”我直直看她一阵,挑出个诡异的笑来。
年可娆明显没料到我又把这问题扔了回去,瞬时一怔,可她好歹也是惠妃身边出来的人儿,极快的反应过来,稍作掩饰的拎起帕子掩住唇角笑笑,“瞧姐姐您说的,可娆在宫里时就听闻姐姐是位传奇人物,对姐姐好奇的紧!如今可娆进府已有月余,姐姐您仅是每日在福晋哪儿晨昏定省,想和姐姐您说句话儿吧,总是寻不到机会。妹妹怎么能晓得您可好呢?”
我偏过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心都碎了,哪里还有心情与她耗这个嘴皮子?“我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府里还有福晋,哪里需要你操心?而且,我仅有一位姐姐,哪里来的妹妹?”
被我夹枪带棒的一呛,又是在下人面前,年可娆有些挂不住面子,桃花般的眸子霎时氤氲层水汽。高福儿一见我俩火药味很浓,忙欠了欠身打岔道,“年主子,您这是?”
“我哥哥前些日子让人送了些燕窝来,想着爷总是劳神,就让厨房炖了些趁热给爷送来。”年可娆眨巴几下眼睛,抬手指指身后端着一盅红瓷万福茶盅,声调更是甜腻,“我瞧着姐姐最近面色不太好,要不可否请姐姐赏脸,妹妹我派人给姐姐送上几盅?”
我哧的一笑,拐着弯骂我‘黄脸婆’么?但心底的痛令我没有多少力气回击——我已失去他,失去了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挣值得我去抢?
年可娆见我毫无反应,显得诧异又不甘,眼波一转,“哎呀!玉姐姐,听说您的紫璧馆后面有间极大的花园呐?那日可否容妹妹一赏?”
“紫璧馆从不见客,你不知道么?”
“可娆算是客么?”
“除了我紫璧馆的人,落落,姐姐,其余的人一律算客!包括,爷……”
“啊……”年可娆顿时面露喜色,红唇一挑,“姐姐何必说的那么见外呢?说不定,姐姐多和可娆接触一段,会发现可娆其实蛮讨喜的呢!是么?高总管?”言罢,举步要往怡性斋走。
高福儿忙不迭的点着头,可看着年可娆就要拐过弯不见,慌忙侧过身子一挡,“年主子,这怡性斋可不是您想进就进的哟!等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得爷同意了您才能进去,要不然奴才可是要挨板子的!”
年可娆显然是听过怡性斋的规矩的,但故作诧异状掩住嘴,“怎么还有这么一条规矩?那玉姐姐怎么?我可是看她从里面出来的呀!”
高福儿看看我再看看年可娆,腰弯的更低,“年主子,玉主子是爷批的特例,全府上下仅有玉主子能随意出入怡性斋。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