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天鳌真正得了重生,在天上翻起跟头,转起圈,又纵身入海,突然幻化成龙,他笑了,畅游一番,才在龙宫前变回原样。虾兵蟹将列队相迎,嘲风、螭吻、狻猊三龙,迎出龙宫,却见囚牛大变样,惊讶得往后退了点。
嘲风试探了声:“王上你怎么不像?”
负天鳌应了一声,完全不似囚牛字正腔圆,多了些沉闷、沙哑。
“你不是王上……”螭吻打量再三,总觉得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不像囚牛,直觉让他大喊。
嘲风唤出玄铁造的棍棒,狻猊跳上宫顶,拉满了天直弓,螭吻则冒出了火光,负天鳌微微一笑,默立良久,脚下的海水开始汹汹。嘲风跳身悬空,扬起玄铁棍,重重砸下,却只有一棍水花,负天鳌在旁微笑。
“你到底是谁?”他吼道。
“孤现在乃这一片海、一座山、一魔界之王!”
“负天鳌?”螭吻惊叹,“你怎么会附身王上?”
“囚牛已死,孤才是你们王上,快来拜我!”负天鳌说罢,虾兵蟹将紧握枪矛戈戟冲上来,他弯腰、转身,折了锋利的头。挥一拳,一波黑气连连穿透一列兵将,又翻跟斗,落在枪头上,旋身踢脚,踹了脑。挥着手,扭断兵将的脖,杀一条血路。
单手一伸,便扼住嘲风的喉,按在面前,难受。嘲风手中的玄铁棍猛烈地打击他的手,震下片片龙鳞,他也松开手,仔细查了手上的伤,怒得推出一波又一波的黑风,封了海水、鱼虾蟹蚌,嘲风翻来覆去躲着黑风,仍不幸中了一点,脚动不了,他拿玄铁棍使劲打。负天鳌走去,狻猊射出一排箭,直入囚牛身,他胸一挺,折断了箭杆,飞出箭头,直插狻猊,他躲避不及,坠下龙宫,负天鳌走向他,螭吻喷出烈火阻挡,被负天鳌一掌拍熄,人也飞出好远。
“拜本王!”他又吼。
螭吻叫喊着冲来,他回身一脚,踢落了螭吻;又从封禁中扯出嘲风,狠狠摔打……
“不堪一击,不识抬举!”负天鳌伸出手中黑气积聚的魔刀,阔步冲入龙宫,斩杀着龙族子孙,本身伤痛不已的三龙,见此情形,吐一口血,死死伤伤,他用一波狂热的水、一团黢黑的烟,摧毁了一片海的龙宫、龙物。
他走了,一片海为他所有,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开始眺望,山外的人间。他不知,后脚刚走,一铺白光,盖住将死的狻猊,带他上了巍峩岌嶪上的绿荫掩映处,这是一个极好的密境,埋藏在深山中,只有一丁点的绿色,当然不被看重。
垂死挣扎的狻猊,对白眉、白发、白皮肤的男子说:“多谢相救……”他蠕动着喉,还有无尽的话要表达。白男子凑近耳畔,催促:“想说什么,捡主要的。”
狻猊说了,他笑了,运一手真气,封住他的血脉,看他大睁的眼,用手抹了下去,说:“放心地去吧。”
他一飞上天,成一朵白云,随风而走,巧妙地躲过了天和山的视线,去往人世。
在人世间,一场雨瓢泼而来,池院的男男女女,拉开房门,接着雨的润泽,血循在其中穿了又穿。
白云融化在水中,随雨滴落在女孩的手心,他看了看姑娘,被后续的雨珠挤到地上,滑入污秽的池中,染脏了洁白的身。
雨突然只在空际打得哗哗啦啦,小池子拱起背来,巨大的水泡在其间生长,扛起落下的雨滴,飞速旋转。一滴滴水聚成了一枚枚细长的针,刺破房间、石柱,房屋塌一边,水雾滚滚不休,扑向云里雾里的几个人。血循不慎落水,正巧撞倒了这个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人,雨和雾倒向一边,砸破了屋顶。他愤怒地起来,甩动雨鞭,鞭打众人。
几个仙灵,分不清敌人,只是极力挡着袭来的雨针、雾石,叫苦不迭。
“是何方妖孽?”仙灵不动,摆起架势。
没有声音,昊王向蒲牢抛了眼色,他去扶起血循,试了试拳脚,竟扑了空,转头看着昊王,他在雨水流淌下,和一道清水勾勒的轮廓过招,花月在帮忙,他悄悄冲上去,横扫一脚,水影跌散,又在不远的地方成形。每一处急促的水,凑成个小人,和仙灵动起手脚,踢昊王一脚,推张翕一掌,灵活地在人群中往来,扯下蒲牢的衣服,挠起张翕的痒痒,踩花月的脚……
“都是些什么怪物?”张翕笑着说。
风雪抖露出冰雪,封了一群妖,结果花月撒出一把铁粉,再挥一把火,水做的小人急速蒸发,也化了冰,风雪有些沮丧,看红芰被张翕护着,更加来气。隐匿的白眉人,赶紧提举长袖来遮,但抵不了烧红的铁挨着烫,他跌倒,慌乱中忘了改易面貌,直接露出原形。
“在那儿!”血循蹦跳着吼一声,昊王、蒲牢、张翕一拥而上,白色的男子拼命往外爬,被慢慢褪了衣裳,还未站稳,又遭了血循泼来的一盆热水,痛得大跳。
“你是何人?”蒲牢一剑指他,却觉得几分面熟,这个人镇定自若地回他:“在下观风,天上的云仙……”他指着苍天,几人抬头望,听他继续声声悲鸣地讲:“大皇子夺了天宫,掳我云仙一族,我得以幸免,一直在天上飘,也在人间游荡,到处寻着仙。”
“哦……你是我找循姑娘时,激我的那个人!”蒲牢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引起他人的警惕,观风赶紧求饶:“你搞错了,那个是我族人观风,为大皇子当了走狗。”
“你不就是观风吗?”花月笑他,观风急忙解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