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兰香发誓,她此刻所看的一切绝对是这辈子最恐怖的景象。
的屋子里,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皮。
老鼠的最多,其次是蛇皮,其他的还有麻雀、兔子、野猫,最大的一张是土狗的,就挂着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别提有多恐怖了。
如果单纯是皮,还不至于把曹兰香吓瘫。
关键是目光下移之后,就可以看到周围床头上、桌上、柜子上,摆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骨头应该都是和墙上那些皮对应起来的。
试问这世界上有什么人,在利用这些野物充饥之后,还有心情和精力,将骨头全都拼接回去原本的模样。
好吧,如果,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那曹兰香觉得,挂在东边书桌墙上的那副人体穴位图,才是真正细思极恐的物件。
那是唯一能挂在墙上的根本上是死物的东西。
可越看越觉得,这是在等待着来自于活物的某样东西去顶替。
曹兰香又看看“野人”手里的那把剔骨刀,不自觉的抬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这人不会是吃饱喝足之后,把她也变成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那些物件吧。
她想跑了,但刚爬起来,没等转身呢,那“野人”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挥了挥手里的刀,直接指向床铺的位置。
曹兰香艰难咽口唾沫,脑袋瓜从未有过的急速开动思考,最终思考出来的结果,就是老老实实后退几步,乖乖的坐在了床边上。
“那个,你,你吃多少能吃饱啊?要不,我先回去给你弄点吃的来。你要留下我也就是几顿吃的,放我走,我能顿顿给你吃的。”
曹兰香竭尽全力想要换取个活命的机会。
可那“野人”好像根本没听见她什么,就带着一种开开心心的感觉,直接在屋子里架起来了炉子,做锅烧水。
这是要煮着吃?
那这口锅也太了吧。
呸呸呸,想什么呢!
曹兰香使劲晃晃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只因为,她看到那野人很是开心的样子,将之前抓住的那只大老鼠洗刷干净,皮挂在了墙上,肉搭在了桌边。
这架势,应该不是要吃她了。
可下一刻,那人竟然又朝着她走过来,站在对面半米处,借着微弱的火光,定定地看了她好久,直到锅里发出水烧开的声音,“野人”才一步向前,蹲下身子,伸手进床洞子底下,拉出来两个鼓鼓的布袋。
布袋口打开,里面全都是干巴巴的东西,看着好像是草药。
野人心翼翼伸手,分别取出来一丢丢,转身回去,将取出来的草药连带着少许盐巴一起塞进老鼠空掉的肚囊里,随后马上绑住开口的肚囊,直接整只扔进锅里面。
再之后,那人就是在锅前席地而坐。
屋内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再话,只是看着锅里煮着的鼠肉。
最先沉不住气的肯定是曹兰香,她只想着来这里收拢个人,没想到还被留下共进晚餐了。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咳咳,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
曹兰香试探着发出询问。
那人没话,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你不会话吗?”
“哑巴?”
“我叫曹兰香。”
“我今来……好香啊!”
曹兰香自言自语不下去了,只因为随着那口锅里逐渐冒出来的热汽,一股浓浓的肉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想她曹兰香其实从也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就凭曹业生曹四叔的看家本事,她想吃什么美味吃不到啊。
但从没有任何一次像今这样,那香味使劲勾动她的食欲。
“你怎么做到的?怎么会这么香?呀,是不是这些草药?”
着话,曹兰香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是做什么的,对那床边地上的两袋子不知名草药充满了好奇,下意识伸手要去拿。
谁知,她的手还没触碰到袋子口,那人蹭的下蹿了过来,横臂阻拦。
“你干什么?”
曹兰香有些不开心,不就是草药吗,碰一下能怎样。
而对方却是使劲朝她挥手,做出个掐脖子歪脑袋吐舌头的动作,手忙脚乱将那两个布袋塞回床底下。
“你意思是,这些草药有毒?”
那人猛力点点头。
“有毒你用来煮肉吃,不怕死啊?”
那人又使劲摇摇头。
好吧,这交流真的很费劲。
当然也没有更多的交流,那人转身回去,拿起来一个脏不拉几的勺子,在锅里搅动了几下,便是根本不管烫不烫手的,直接将锅里的肉捞了出来。
麻绳解开,里面的料抖掉。
又是那把剔骨刀伸进去,分分钟从内里刮下来一层黑漆漆的东西,随手在破棉袄上擦干净,又提起来,刷刷几刀分下来两根肥嫩的后腿朝曹兰香递了过去。
肉香扑鼻,曹兰香使劲忍着,想到了那些料有毒,也想到了对方的手和刀没洗过不干净,但是就没想到自己抵抗美食诱惑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接过来。
“嗯,真香,好吃!”
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叹。
然后是终于再次听到了那人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在笑,却比夜猫子哭还难听。
曹兰香恐怕根本没想到过,她这趟养安堂冒险,竟然是在和那个野人共进晚餐的过程中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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