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歪着小脑袋,好奇心十足,甚至完全不敢相信她所见的一切,“大哥,那个女的怎么就这么走了?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撞傻了?”这完全有悖于常理啊。
沈良只是淡淡地牵动脸上的神经,“我先去干活了,照顾好娘亲。”说完,步履沉稳地走出屋子。
“哦。”沈芝还没从困惑中走出来。
王香望着沈良的背影,露出重获至宝般的媚笑,“芝儿妹子,既然阿荷没事,那我也该告辞了。”说完,满载喜悦离开沈芝的视线。
苏荷走出家门,在门外边停留了片刻。
在那个无穷无尽的梦魇之中,苏荷对娘家的环境和她家人心里的极度扭曲已经有了强烈的抗拒感,回娘家的念头自然也就成了一团冷空气。
她思考了一会儿,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该何去何从呢?’
此刻外面的太阳正烈,被阳光照着,苏荷显得有些晕眩。她用那双粗糙的手稍稍挡去洒在额上的阳光。不经意间的一瞥,不远处山下面一座孤立的荒宅映入她的眼帘。
‘正愁无处可去,天无绝人之路啊!’依然是那抹淡然。
苏荷搜寻着属于这个身体的有关于该荒宅的记忆片段。
原来此宅本是居住着一家三口人,因于他们同死于一种连当村有名的大夫都诊断不出的疾病。该宅子也就被村子里的老百姓视为不干净之地,觉着晦气,从此便无人敢踏入。
苏荷弄清楚真相后,心里不免毛毛的,她放下在额头上顶着的手,抖了抖肩上的包裹,‘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这些?’
苏荷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往荒宅的方向踏步走起。
不远处的沈良,看着苏荷的走向,为之捏了一把汗。欲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出声,眼睁睁看着苏荷而去。然后他转身离开。
苏荷轻轻推开已经久久未被启封的门。“吱呀”一声古老的响动,足以证明此宅被废年代已久。
苏荷知道这样的荒宅,蜘蛛必然是常客,却没曾见识过布满整个屋子的蜘蛛网。她放下包裹,抓起在门背后横放着的一把上面堆着厚厚灰尘的扫帚,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粗略处理了下布局有些集中的蜘蛛网。
‘我是现代人,现在我也算是孤身一人,我要把这里布置成符合我身份的现代风格。’她淡淡一笑,加满了勇往直前的油,‘我要活出自己的风采,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苏荷的命运!’
而后,她走出屋子,大略地审视了一下荒宅四周的环境,屋子后方的那座山是苏荷眼里的一块宝地。屋子前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这让苏荷一阵愉悦,与山为邻,与水为伴,壮哉!宅子后方那片被荒废的田地里野草肆无忌惮地长,苏荷站在已经被时光磨平再也不能准确分辨清楚的田埂上,合上眼皮,在微风的陪衬下,想象着这片田地里长满了她种下的各种庄稼,不禁让她欣喜若狂。
自然界给予的一切,让苏荷满脸的春光。远离城市的喧嚣,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苏荷再次进了宅子,找出一个木桶,正准备往小溪里提一些干净清凉的水打扫下宅子。可是木桶却因为太久没用显然有些小漏水了。
苏荷抓着木桶,蹲在小溪旁,‘木桶就是应该经常用的才对,这样木片才能吸水膨胀,才不至于有空隙。’
要是就这么扔掉了,苏荷于心何忍?她把木桶放入小溪里,轻轻往木桶里放了几颗大石头,以免它随流而去。
‘让你先在水里泡一会儿,我去摘些新鲜果子回来,算是当晚餐了。’
苏荷初来乍到,有种返回原始社会的味道,只是一个劲地觉得新鲜,她压根不去想明天会给她带去什么。
她抓着一个从宅子里找出的小布袋就准备上山觅食,没想过关门,因为觉得没必要,关了反而多此一举。
“娘亲,那个女的醒过来之后,大哥就将她逐出家门了。”其母吕氏这才刚睁开眼睛,沈芝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对于她家而言算是摆脱扫把星的喜事告知吕氏。
吕氏眼角划过几滴热泪,满脸的沧桑和不易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沈芝明白,自从她爹沈明被冤死之后,吕氏一个人辛苦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直至今日重病瘫倒在床,甚至还要忍受儿媳妇苏荷动不动就上来的怪脾气,沈芝真的明白,她小小的却不显稚嫩的手抹去吕氏脸上的泪水。
“娘亲,今后芝儿会乖乖听话、好好干活,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钱,芝儿会治好娘亲的病的。娘亲,不要哭。”她望着吕氏,眼眶里噙着泪水,但是她很懂事,没让泪水掉下来。
吕氏欣慰地摸了摸沈芝的后脑勺,“娘亲没事呢,去下米做饭吧,你大哥干活回来了也该有口热饭吃才是。”
沈芝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能量,她点了点头,“娘,有什么事情就只管喊我,我就在这外头。”
吕氏笑着点了点头。
沈芝这才不舍地离开。
苏荷没往深山里走,只是在离宅子近一点的地方摘了些野果以充饥。
沈良干完活回来,已经是夜色降临之时。沈芝先喂着吕氏吃完了饭,而后跟沈良坐在饭桌前,没有肉,只是一盘看着没有食欲的蔬菜。
“想来也好些时日没吃肉了,明儿我上山打些。”沈良抓起沈芝为其备好的碗筷,看着桌上孤零零的一道水煮蔬菜,他有些伤感。自从跟苏荷在一起,家里的日子就跟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