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华列席参加水泥筹建指挥部会议。
这个指挥部的架构还真是特殊,高奇算是下足了本钱,自己亲自担任了指挥长,主持筹建工作。
第一副指挥长吕国祥,是高奇从外省的水泥厂挖过来的一个管生产的副厂长,牧野县人士。他的家人目前都在牧野生活,现在这个指挥部真正坐镇指挥,主持日常工作的是他。
财政局长,工业局长、计委主任都被高奇任命为副指挥长,可见高奇对这个水泥厂的筹建是势在必行。
会议上,高奇把陈华下午讲的情况给大家讲了一遍,并把这个项目建设中可能发生的不可预见的问题以及目前的工作重点都讲到了。
讲完后,大家半天都没吭声,第一副指挥长吕国祥清了清嗓子说道:“指挥长说的这些问题,其实一直都是我最担心的,当初我工作的水泥厂只是扩建了一条十三万吨的立窑生产线,工期整整晚了一年多,问题就出在资金上。”
“你们当时的资金缺口很大吗?”高奇问道。
吕国祥道,“我们厂当初的自筹资金是一千多万,还有两千万的缺口,当时市里管工业的领导亲自主持召开的项目论证会。市财政、各家银行的领导都到了,当场表态都是大力支持的。
我们厂长为此充满了信心,也是胸有成竹地向市领导拍胸脯表了态,可结果在筹建当中,各家资金都迟迟没有到位,我们厂长的腿都跑细了,结果财政和银行你看我,我看你,你给一百万,我给一百万,一直到投产,当时所承诺的资金都没有完全到位,原因也是五花八门。
最后的情况是,各家给出的资金真正用到项目的很少,几乎都变成了财务费用,就因为扩建一条生产线,我们厂由原来的盈利企业变成了现在的亏损企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翻过来身,唉!”
财政局长说话了,“其实,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高县长,我昨天去到省财务开发公司,见了一处的李处长。”
“丁局长,李处长他可是对我们这个项目态度很明确的,答应想办法先给我们解决一百万的项目启动资金,你们谈的情况怎么样?”高奇立刻兴奋地截住话头问道。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李处长那就是在打官腔,场面上的话!上星期我们请他吃饭的时候,他态度多好呀?表示给我们大力的支持,我当时都激动的不行。
可当我昨天在办公室给他谈及此事,问他能不能先给我们一些启动项目的资金时,他便开始东绕西绕,反正就是不给我正面答复,最后被我的话堵到不得不回复的时候,你猜他说了句什么?”
“说了什么?”高奇的心往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说,‘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我们领导,答应借给你们县一百万,条件是,你们得让当地的银行或者华北钢厂担保,我们马上把资金给你们拨过去,我已经尽力了。’,说得他好像为我们出了多大力一样,当时就把我给气得真想甩袖子走人,可我还得陪着笑脸对他千恩万谢!高县长,您说,这不是刁难人吗?”丁局长气愤地学着那个李处长说话的腔调。
财政局丁局长的话让高奇彻底白了脸,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挤压地他说不出话来。
“这李处长明显是不相信我们能按期还款,所以不想把钱借给我们使用,才故意说出此番话来!”吕副指挥长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李处长是净想美事嘞,让县银行给我们担保,说梦话呢?如果华北钢厂能为我们担保的话,我们还用去他那里借钱?我们到哪家银行贷款,人家都会拍手欢迎的,不用说一百万了,我们就是借两千万,银行都会给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话了。
陈华一听女人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管财务的,不由多看了两眼。
高奇向陈华微微探过身子,“这是姚总监,上星期在省里请李处长吃饭的时候,她也在场的。”
陈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丁局长和吕副指挥长以及姚总监的话无疑是在会议室丢了个小炸弹,十多位在座的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了大声嘈嘈,不难听出,这些嘈嘈声中都带着某种不满的情绪。
......
“高县长,这么大个项目,财政上只拨给了十万元的费用,这大半年下来已经花了七七八八,这段时间领导们出差的费用发票,都在我这里压着,吕副指挥长都不敢签字。
现在大家出差全是自己掏的腰包,回来也不能报销,都有情绪了,很影响工作士气的,而且他们全是冲着我发脾气,好像是我故意刁难大家一样!
高县长,今天正好丁局长在这里,财政上能不能再给拨个二十万元,要不然大家都动弹不了!”姚总监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高奇。
高奇头疼的扶额,一脸的黑线。
财政局丁局长的脸也耷拉了下来,看着姚总监说道:“姚总监,你现在就是把我熬吃了,我也给你拿不出来这二十万元。”
姚总监一听似乎有门,赶紧接话道:“没有二十万,再给十万也行呀!”
丁局长哭笑不得,“姚总监,上面的财政拨款一笔是一笔,根本不敢挪用,就这我都已经挪用了!预算外的收入,账上几乎是空的,莫说是十万,五万在哪里?各事业单位的工资都已经拖欠两个月没发了!”
“高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