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杜若清雅,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便一直萦绕着这个气味,久而久之,便倍觉安神。
而后,便听到一阵凄凉的琴音,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琴声凄清,不绝如缕。
言观猛的睁开眼,入眼的便是素色的帐子,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言观打了一个寒噤,伸了伸手,便觉得睡到浑酸软,却无任何不适之症,反倒是清爽神明,只是她的膝盖被包上了厚厚一层纱布。言观从床榻上掀被起身,便觉着有些困难,一瘸一拐地穿过一帘月色,来到外间。
只见外间屋里有一个小塌,小塌上只斜躺着一个人,琴声此刻又无,言观以为是梦,便也不去想,只向那人走去,月光映在他清绝的脸上,十分宁静清致。是白天救她那人……
言观忍不住点开了他的人物面板,一观之下,便惊掉了她的下巴,这个,帅哥,居然,是——甄志丙!
早该猜到,他这样的面容,又是时时待在丘处机的身边,当然是他的首席大弟子甄志丙了。这样说来,她竟不用去找杨过了?
看这里倒是像甄志丙的卧室,也许正是因为她救了丘处机所以才把她带回来的?她原就想来全真教找杨过,这样倒是省的她费一番周折,既然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甄志丙,那么,阻止这个悲剧的最好方法……就是,杀了他!
蛤蛤,怎么可能,言观扶额,他跟她一没仇,二没怨,而且之前还救了她一次。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去杀他,何况此人至现在,一直是君子之举,之前还预备给他师父挡冰魄银针,现在既然到他身边,那还不是天赐的好机会,要知道,言观最擅长的,便是打入敌人的内部了。
之前觉得潜伏到小龙女身边不靠谱,到杨过身边待着,虽然人家心胸宽广,但是现在凑过去也很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毕竟上次她只是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就活生生的看着下降了十点好感度,前任郭芙的余威太大,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世事无常,谁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乱子。
言观嘴角弯了弯,凝神去看甄志丙,只见他面容清矍,少不得用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可一想到日后要发生的那件事,言观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正踟蹰间,甄志丙这才醒过来,见言观站在他身边,神情似乎有些惊讶,再想时,便一把拉过她的手臂,问道:“你如何在这里?快回去躺下,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自己下床?”
又想到这孩子中了剧毒,本料想应不会醒那么快,便并无多做准备,却不料言观只昏迷了两天便清醒了过来。也是措手不及,想到他体质虽然特殊,但也不可大意,怕他体内剧毒蔓延更不敢让他乱动,思及此,双手一揽便轻松的把言观抱了起来。
言观身量矮小,站起来才到甄志丙的腰间。此刻被他一抱,便吸了口气。直瞪着他的脸,他的怀抱暖暖的,言观靠在他身上渐渐有了困意,鼻子间的杜若香味又蔓延开了。
甄志丙见言观的衣服滑开,便伸手认真的拢好,言观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开口道:“我没有事。”甄志丙把言观轻轻地放在床上,回头向前厅看了看,便向外面道:“来人。”
等了半刻,不见人来,便预备起身,这时候,月影浮动间,花影里走出一个少年,穿着淡黄色道袍,穿戴的很整齐,眼睛如同宝石一般纯洁明亮。
那少年抱着一把破旧的月琴,原来之前的琴声并不是梦。
他站在门口,缓慢而沉静地走了过来,对他事恍若未闻,探究而认真地看着言观,渐渐地口中念念有词,只是终究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他看见言观坐在床上,便走上前去,越近,眼泪便一颗颗的掉下来,眼睛睁得很大,只是不哭出声,惟睁着他那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他张了张口,神情又涣散起来,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姐啊。”
言观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话唬了一跳,这才想起,原来这个孩子是当日在那农家院子的,她还偷拿了他们家的衣服,只是不知为何便卷入了李莫愁和丘处机的漩涡之中。
甄志丙见他开口说话,心中惊异,这孩子自从被他们救回来是一句话也不曾说的。却想不到现在开口说话。
言观见那少年哭的伤心,心有不忍,便应了一声。顺便查了一下他的人物面板,这才把那件事儿缕清楚,这少年原来姓容,名云,那日原来是他姐姐死的第三天,他便在院外槐树下弹了整整三天月琴,神智也不大清楚,也不会唤人,再也不讲一句话了,原来还有心收养他的亲戚见他这般痴痴傻傻的样子,便放下了收养他的心,也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便惹上了李莫愁,李莫愁向来杀伐果决,视人命如草介,险些将他掐死,只是被丘处机一手救下,这更惹怒了李莫愁,若那日言观不来,还不知道这要如何收场,毕竟李莫愁真要下了决心杀了那少年,也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见这少年果然是不识人了,最大的可能便是她这身衣裳,许是她偷拿了她姐姐的衣裳便误认她为他的姐姐了?言观略一思忖,她现在是顶着郭芙的皮,若是让人知道她是桃花岛黄女侠黄蓉的女儿,那她还怎么在全真教混着,这任务也多半会吹水,不如此刻借坡下驴,言观心里打定主意,便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