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傍晚。气温微凉。
明奕的心更是凉到了脚底。
回家的路上,明奕选择了一条小路,避过闹市区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想静静。
脑子里还在不断的重复着女友说过的话。哦不,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
“嗯,总之就这样吧。我们已经不太合适了。”
“我对你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一句句话像尖刀一样一次次扎进明奕的心中。三年的感情,一切归于尘土。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扬了的沙,还会迷了你的眼。
而你却要忍住不哭。
明奕和张妍是大学同学,两人的恋情始于大学二年级,这也是大学中他谈过的唯一的恋爱。本来两人感情很好,时间虽然不短了但是却并没有变淡。
直到发生了半年前那次意外。
那是在实验室里,由于一次毒物的处理没有到位,明奕不幸的吸入有毒气体。毒气并非致命之毒,所以也没有引起他的足够重视。一周之后,他发现自己听力下降,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慢性中毒性耳聋。由于没有及时处理,留下了后遗症,明奕的听力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除了去医院继续做康复训练以外,平时需要借助助听器生活。而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也并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
谁会愿意和一个残疾人谈恋爱呢?感情永远会败给现实。明奕自嘲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何况还只是谈恋爱,一个大好时光的姑娘没有义务继续陪伴你残疾的后半生。
他不恨谁,只恨自己。不是恨自己的命,而是恨自己不是那个提出分手的人。分手本该体面,该保留男人的尊严。
明奕边想便走。也罢,感情世界,谁不是为自己呢。扪心自问,如果换做她是那个中毒的人,自己能保证不分手吗?
他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路灯还没有亮,他借着太阳微微的光亮在路边走着。
“滴滴——”伴着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一辆巴士突然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吓了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汽车紧贴着他的衣服,他甚至感觉蹭到了他的身体,震得他的耳朵嗡嗡响。
“妈的,奔丧去啊!”明奕愤愤骂道,“真特么点背。”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土,继续走着。天色渐黑,太阳最后一点脸颊也被远处的西山逐渐吞没了。
明奕走到了街角处,从这需要穿过一条地下通道。这里人烟稀少,要不是为了抄近路明奕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然而事实证明,捷径永远伴随着风险。
他刚刚下进通道里,嗖的一声就有两个人影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比明奕高一头的瘦高男子站在他面前,另一个没有看清样子的则堵在他的身后。
“别动哥们。”高个男子低声说道,“借点钱花。”
原来是个劫财的。这世间真是祸不单行,点背的时候喝白开水都会塞牙。
“我没钱。”明奕答道。也许是心情不好又差点被车撞,此时的他反倒显得格外的冷静。
一把冰冷的锐器顶住了他的后脊梁,“放聪明点。”后面的人恶狠狠地说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脖颈。
“哥们,我出门真没带钱包。”明奕感觉到后面是把刀子,老实说到。
“翻翻。”后面拿刀的人对指使高个男子说。
高个男子于是把手深入明奕的裤兜中,翻了翻并没有收获,又打算去翻另一个裤兜。明奕的手机正放在那个兜里。
看来真的得把手机交出去了,只能破财免灾?他正在考虑如何是好,突然听到有声音说道:
“又一个傻子,今天都第三个了。”
这个地下通道此时空无一人,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明奕听到有人,感觉似乎有了获救的希望,赶紧抬头喊道:“谁在说话?”
两个劫匪听到他忽然喊话,先是一惊,然后矮个子的马上冷静道:“小崽子,吓唬谁呢?哪特么有人说话!跟老子玩声东击西呢?”说着把抵在明奕身后的刀又向前顶了顶。
“嗯?你在说我吗?”那个声音再次传来。然而两个劫匪却无动于衷,似乎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明奕巡视一周,并没有人,仔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离他十米远处的那个黑暗角落里只有一条狗。
等等!难道刚刚是那条狗在嘲笑我?明奕冒出个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想法。
“刚刚是你在说话吗?”明奕对着角落里的狗试探着说到。
“你能听懂我说话?”这是条沙皮犬,看起来似乎比明奕还要惊讶。
“你不是一条狗吗,你怎么会说话?”明奕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嘴吗,我为什么不会说话。”大黑狗不屑道。
“我靠……我不是在做梦吧?”明奕咬了咬自己的腮帮子,嗯,不是梦。他转头望向两个劫匪,高个的已经把他的手机翻了出来,正在他的上衣兜里摸来摸去。
奇怪的是,两个劫匪并未意识到自己和这条沙皮之间的对话,似乎连自己说“狗语”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自己怎么会听得到狗说话?不过明奕又转念一想,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于是他对沙皮说到:
“既然你能跟我说话,是天注定的缘分。你帮帮我。”
“笑话,我帮你什么,我天天在这看见你这种怂蛋包挨抢,下回你就长记性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