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能是魔族生命的根本,无形亦不可见,是魔母希罗的恩赐。魔能自头顶灌入魔族体内,融于血液,遍及全身,又自足底汇入大地。拥有多少魔能,就拥有多少来自于魔母的宠爱。
只有极少数魔族能将魔能凝聚成魔核,从而获得生生不息的魔能供给。魔族凝聚魔核,就像人类炼成气海,妖灵粹成灵躯一样,是超凡入圣的标志。
《族裔论》
比扬卡长发披散,侧卧在床边,眼里尽是警惕之色。
在她的身前站着一只深渊炼魔,他周身被黑火缠绕,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深渊炼魔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少女,以嘶哑的声音说:“比扬卡小姐,主人要我给你传两句话。第一句是,‘你自由了’;另一句是,‘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比扬卡声音发颤。
“你自由了。”深渊炼魔重复了一遍,用阴森的语调说:“有那么一种男人,当王子乘着白马出现的时候,他即使千般不愿,万般阻挠,最终仍旧要让出舞台,那就是父亲。主人把你逐出家门了,你可以跟着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去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比扬卡瞳孔收缩,背后全是冷汗,她勉力要撑起身体,但并没有成功。
阴森森的深渊炼魔变成了治安官内奥米的模样,弯下身,勾起比扬卡的下颌,掐住她柔软的脖子说:“你不必害怕,主人居然把我也解雇了,所以他没有命令我来杀你。他还说,‘对不起’。哦,圣灵!圣者们的心思,实在难以理解;神明们的意志,果然无从猜测。啊,我也自由了!可爱的比扬卡,你要不要重新雇佣一位忠诚的渊族?”
比扬卡厌恶的推开了内奥米的手,喘息着伏在病床上,尤自难以相信她所听到的话。
“连弃如刀,菲比斯先生也不要了吗?”比扬卡问。
内奥米耸了耸肩,表示一无所知。他从口袋里拽出一张票据,扔在床头,换成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道:“工匠镇的眼族坎德利什现在还欠我们一笔巨款,主人要你去收账,收回多少都归你。再见了,我可爱的好小姐。”
杀人如麻的深渊炼魔内奥米就这样一去不回的走了,只余下孤零零的比扬卡,倚在床头,凝神思量:她真的自由了吗?她应该高兴吗?他接近她,无疑是看中了夜族雄厚的财力。如今,她不再是夜族长老会的夜之司铎,也不再是宏图城领主的养女。除了缠身的罪业和那柄只能用于弑神的忌器弃如刀,她一无所有。
难道这不是釜底抽薪的计谋吗?那个人仿佛在说:我不阻止你,一切都如你所愿;可是万一他抛弃了你,你仍旧要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那讨厌的家伙,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能帮我复兴夜族。”比扬卡自言自语的抱怨说:“一扭头就当上了影族部落的酋长,还给自己弄出来一支萝莉亲卫队!……我不高兴!”
这天的下午,乌恩奇和影族小女孩塞西莉一起,来到了织命师比扬卡的住处。比扬卡依旧卧病在床,但光头特雷德已经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只有放在窗台的银莲花一时间无处安置。
特雷德说:“妹,这花还要不要了?”
“留在这里,不带走了。”比扬卡说。
光头特雷德扛着行李走出门,顺手把碍眼的影族小表妹拉了出去。
比扬卡抬头看了看乌恩奇,轻声说:“公会把我解雇了,扫地出门,一拍两散。我要到工匠镇走一趟,你陪我去吗?”
乌恩奇皱眉道:“你这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比扬卡无声的点头。
“既然这样,无论你到哪里,我都陪你去。”乌恩奇说。
比扬卡说:“你不是还有雄图霸业割舍不下吗?你跟他真的很像。”
“我可不那么觉得。”乌恩奇回答。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无声。
“我可以跟你说一说我的监护人吗?”比扬卡回忆说:“菲比斯先生对我非常好,无论怎样过分的要求,只要我提出来,他全能满足。可他总躲着我,每次来见我的时候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然后就慌慌张张的溜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乌恩奇不觉得奇怪,荒天统领菲比斯要做大事,比扬卡跟在他身边势必会影响他的气运,他当然要离她远一些才好。
然而疏不间亲,虽然比扬卡对她的养父菲比斯颇有微些什么,比扬卡反而会生他的气。
乌恩奇言不由衷的笑道:“男人的爱本来就比较奇怪。若当真是爱,总有一天我们能领悟到其中的深意。对了,菲比斯先生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好像他不比你年长许多。”
比扬卡撇嘴说:“唔,可不是嘛。我和他,就像是你和赛西莉。明年阳春四月,菲比斯先生将与莫妮卡小姐完婚,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莫妮卡小姐,从来从来都最讨厌我了。”
乌恩奇暗自咋舌,心想:“恐怕不是莫妮卡讨厌你,而是你讨厌塞西莉吧?算了,我还是闭嘴为妙。”
雇佣来的马车到了冒险者公会的门外,乌恩奇扶着比扬卡,特雷德扛着行李,塞西莉两手空空跟在后面,他们一行四人等车而去。在他们身后,冒险者公会的那群阿猫阿狗们敲锣打鼓,高兴得如同送走了瘟神。
绵密的雨又下个不停,载着他们的马车刚刚走出雾玫镇,马车的车轮就被卡住了。乌恩奇和特雷德跳下来修车,但不知为什么,马车的车轴只是纹丝不动。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