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虽与月风吵了一架,但是因为听到司命与我八卦月风的生世之事,到底让我心里对他生了几分同情。
我平时日与他接触,他这个人虽然嘴巴坏,但是人确实是个潇洒人,我因着玄女告诫我的话,对他存了几分怀疑,但现下却觉得,也许他与魔界的往来,只是因为母族,不为其他也说不定?
这日我待在重华殿中,看着容鹤紧闭的殿门,知虞从外头进了来,想来今日是到她洒扫院落,我本来就在这老梅树底下坐着,可因着她最近总是看着很不顺眼的模样,所以我起身准备回房。
因为容鹤闭关,这重华殿里的仙侍们无事可做,几日过去,便都懒懒的了,此刻这偌大的院中只有两个仙侍守着正门,再来就只有一个知虞和我。
我起身的时候与知虞擦肩,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挺同情你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站定,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情一如之前看我那般,像是把我当成了敌人,却又带着点轻蔑,让我十分不舒服。知虞之前喜着红色,这九重天上的仙侍的衣冠多为素白,那时候她一席红裳行走在天宫里,大家都说知虞公主是个美人。
现下她也随着九重天上的仙侍们一般着素白装扮,却不想颜色并没有减去些许,看起来反而更加俏丽。
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愤的看着我,但是从嘴里说出的话确实那般的轻蔑:“你不过就是一只连上仙都没有修成的青鸟,我道是天帝为何那般的喜爱你,本来以为是多么感动天地的爱情,却不想鸟类就是鸟类,不过养着逗个趣儿罢了。”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传到我的耳中确实有如天雷一震般,其实我心中对一些事情不是没有感觉,但是我尽量的让自己不要去在意那种异样。我从小在昆仑长大,也无人管过我,是以我总自诩为修的是逍遥道,凡事儿只求个逍遥,不要为难自己才好。
我确实在容鹤这里初尝到了情爱的滋味,我初时一直不懂,为何容鹤也会心悦我,对我这般好,后来我被火鸟所伤,回了昆仑,从桃树老头那里偶然得知了容鹤与青鸾的往事。
竟是同我与容鹤一样,桃林微雨人初见。
后来昆仑异动,我担忧,实在不能干等下去,决意出了昆仑去寻他,我在洞庭湖底再见容鹤,那时魔皇将出世,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与容鹤的关系也是在洞庭湖之后就明了了起来,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与青鸾的种种,可是他们的往事却偏偏几度入了我的梦。
知虞此刻面带嘲讽,说出的话让我有些站不稳,她怎么会知道我最细微的心事呢?见我不接她的话,知虞继续说道:“桃栀啊桃栀,你真的以为你了解天帝吗?你真的以为他心悦你吗?笑话,他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子,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你真的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只属于你的少年郎吗?”
我听了这话,几乎快要站不住,我却不能在她的面前露怯,我只憋住一口气,稳住心神就要走开,她却牢牢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推开了她,然后跑出了重华殿去。
可我却不知要去哪儿,我在宽阔的高墙之下漫无边际的走,我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什么画面都在往我的眼前浮现。
从桃树老头同我说他初见容鹤的时候,再来我梦中那个身着白衣在桃林中的仙子,三危山中救下容鹤的神女。青鸾,容鹤,青鸾,容鹤。
我怔怔的走着,一时有几个仙童见了我喜滋滋的想同我打招呼,可我陷入了自己的神思中,没有瞧见他们,一时间走出了好远。
彻底的回过神来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饮冰宫前,撞上了月风的,他见我灵台不清明,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间,输了一道灵力给我,我才清醒过来。
我方才发觉刚才竟是被自己困住了。
上次与月风起了口角,他本来见着我不欲搭理我,可见我此模样,还是出手助我。我回过神来之后,发觉自己竟然有一天也能有这般的体会,让我欷歔不已。
我对着月风行了个礼,然后准备离去,他却开口道:“你这般痴傻的模样还要去哪儿?在往前走就是天河边了,你可别掉进去。”
是啊,再往前走就是天河边上,玄女的望水阁就在天河的那头,或许我可以去望水阁中找她。月风见我不说话,然后道:“算了,你进我宫中来吧,好歹稳一稳心神再走。”
我见月风有些担忧我的模样,又想起前日从司命神君那里听说了他的身世,心中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抬脚走入了饮冰宫中。
我突然记起有一日我在月风这里看到过一幅画,画着月下礁石,还有白衣神女,我今日也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执拗,我在月风宫中坐定后,他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我开口问他:“上次在你这儿瞧过的那幅画,可能再给我看一看吗?”
他倒是不觉我会说出这句话,于是挑了挑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心道是那时候瞧他对那幅画甚是珍重的样子,自己突然这般要看人家的珍贵之物,确实太过唐突。
于是我又道:“要是你不愿意也罢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吧。”说完之后我端起那杯温茶,饮下一口。
我终于想起来我是在哪里喝过那邑城的白茶了,竟是在月风这里,我此时尝了出来,这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