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五年后的今天,秦晗玥都还将那句话记得很清楚。
“是你不肯只当我的情人而坚持还要保留公司里的职务当我的助理的。作为情人我当然有保护你的义务,但作为老板……不需要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下属。”
“我这次不会帮你,以后也不会帮你。如果在职场中自己都守不好自己的美丽,让它变成一种危险,那么,要么早早就放弃职场生活,要么……毁了它。”
那天晚上回家后,她立刻扔了所有她喜欢的靓丽连衣裙,丢掉了好看而时尚的衣服裤子,将化妆品和首饰全都封存在屋角的箱子中……然后,只是轻微近视的她戴上了重重的大黑框眼镜,遮住那双水盈的漂亮眸子,盘起秀丽而丰盈的长发,丢掉小女人的妩媚变的刻板严肃,最后换上了一身非常职业的黑色套装,穿上粗跟的黑色高跟鞋。
摇身一晃,成了秦特助。
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刻,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把眼泪全都流进心里,成了一汪咸涩的湖水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
就连他也不知道,她为了留在他的身边,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的留在他身边,对自己如何的狠绝,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而如今,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如花的女子也要步她的后尘,把自己的青春美丽全都锁进那腐朽阴暗刻板的盒子里吗?
不!她做不到!
秦晗玥大黑框眼镜后面那习惯性的冷淡平静这一刻忽然风起云涌,她握紧了拳,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却被展瀚哲冷漠的声音打断。
“张董事,麻烦你给我一个解释。”展瀚哲的黑眸冷的像珠穆朗玛峰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张董事那一看就被酒色搞坏了的肥胖身子一抖,被展瀚哲凛冽的气势给吓到,但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挺起那满是肥肉的胸膛,振振有辞道,“嗨,这种台面下的事展律师何必这么在乎,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已,摸两把算得了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再说了,我可是听说过几年前那花中饿狼李董事对你当时旁边那如花似玉的小秘书肆无忌惮的下手时,你可是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啊。嘿,听他后来讲那小秘书长的可是真漂亮,那大腿摸两把啧啧……这几年你换口味了啊,换了个教导主任来,现在审美水平又回来了哈哈哈……”
两根神经陡然断裂的感觉。
秦晗玥神经断了。像是有一个原子弹豁然在脑子中毫不留情的炸开,毁掉每一个神经元,最后竟让大脑成了一片空白。
最想遗忘的事情被人以这种方式……以这种侮辱而爆裂的方式提起,就像硬生生的撕开陈年伤疤,血肉被分离的感觉痛苦的她几乎叫不出声来。
恶心的触感像毒蛇般滑腻的盘旋在她大腿上,虽然只有几分钟,既然只是几下,却几乎成为她一生的梦魇!当天晚上她回了家几乎把那被咸猪手摸过的肌肤洗了十几遍,搓的几乎要把皮都搓下来。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秦晗玥豁然站起身来,捂住嘴巴,维持着秦特助的最后一丝力气,“抱歉,我胃有些不舒服……”然后不待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就急速冲进了卫生间,嘭的关上小门,抱着马桶就干呕起来……
最狼狈的她,不要任何一个人看到。即使是……展瀚哲。
展瀚哲神经也断了。
犹如一个火星溅到了油桶之上,忽然就爆炸,引起了不可遏止的火势,越烧越烈,越烧越烈,烧的他的心都要焦掉。
这家伙……居然如此玷污他的天鹅?!
正在怒火万丈间,他却看到秦晗玥匆匆留下一句话就飞身离去,几乎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那眼眸中的仓惶和绝望一下子像一颗长长的针直接穿过他的心脏,好痛,好冷。
他回头看着眼前笑的讪讪而颇有些满不在乎的矮胖男人,黑眸烧起了黑色的火焰。他冷漠的看着他,犹如撒旦带着轻蔑的眼神俯视着世间。
冰冷的声音像崩裂了冰柱,他静静的,轻轻的,淡淡的说,“你知道后来李董事为什么破产了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黑社会追债追到差点砍断一只手吗?”
矮胖的张董事一愣,随即就冷汗层层起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展瀚哲,“难道是因为……”
“我有本事帮他赢了官司,也有本事让他输个倾家荡产。”展瀚哲微微勾了唇,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我身边的人,也是他能随便碰的?嗯?”
张董事正欲举杯喝点红酒压惊的手僵在半空,竟一个不稳整杯红酒都在展瀚哲冷酷危险的压迫性气势下撒了自己满身。
展瀚哲只是淡淡看着他,视线转移到一边愣立当场的谢虹语,触及她的眼神,心又是狠狠的一缩。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晗月也是这样。委屈的,可怜兮兮的,用濡湿而哀求的眼神,求救般的看了他好久。可他……任凭心中惊涛骇浪,手劲大到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捏碎,可还是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那时候太恐慌太害怕自己的太在意。而且……他只是想逼她乖乖的放弃公司里的职位,做被他保护的情人。可她竟倔强到明明委屈的心如苦海,第二天却把自己变成了秦特助,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完成他的两全要求。
白天做他的得力助手,晚上做他的温柔情人。
她自己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