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展瀚哲！
他的一双黑眸燃着无声的火焰，狠狠盯着她，深深呼吸着，似乎像是一直藏匿于黑夜的野兽，想要一口将她吞进肚里来平息心中忍耐已久终于忍无可忍的高涨怒火。
秦晗玥从未看到他用这样怒气勃然，几乎是带点嗜血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一刻竟蓦然想起了陈诺的褐红眸子。
两人这样在刺白的灯光下沉默对视着，如同一张拉到接近满月的弓，不知何时就会断裂。
秦晗玥心一慌，她想要说出点什么，被牢牢捂住的嘴巴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她一双水盈的眼睛震惊的瞧着展瀚哲，却无法从那深如寒谭的眸子中找出主人内心的一点蛛丝马迹。
展瀚哲沉默盯了她三四秒，黑眸明灭不定，然后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一得到自由，秦晗玥立刻开始大口的喘气，身子在刚刚和方爱萍对战后就已经没有了力气，这回再一被吓，更是软绵绵的只能以冰冷的墙面做支撑。她惊魂未定的断断续续出声，“你，你做什么……唔……”
话只问到一半，刚刚才逃出生天的红唇又立刻被堵住，只是这次……用来堵住她唇的是展瀚哲自己的薄唇。
秦晗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眸子，愣愣的看着眼前忽然被放大的展瀚哲的俊脸，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专属于他的冰冷清冽的男人味道，红唇呆怔的任由他侵占着。
展瀚哲睁着眼睛，黑眸里燃着的火焰从头到尾不曾熄灭，他直直看着秦晗玥，然后吻她。不，那不大像是吻。像是要发泄心中眸中积郁已久的火爆情绪，他有些用力的啃咬她的红唇，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曾放过，细细轻咬过，直到那两片粉嫩如玫瑰花的唇瓣被吻的有些红肿变成了血茉莉。
似乎是被她震惊呆愣到不知所措，完全不加以反抗任凭他粗暴吻着的样子所取悦，不知不觉间，展瀚哲发出一声满意的轻笑，啃咬她唇瓣的力度放轻，温柔如雨滴轻落，他的黑瞳漾满了诱惑的柔情，声音低淳如同上好葡萄美酒，“闭眼，张嘴。”
秦晗玥怔然看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遵从了他的话，闭上水盈的眸子，长长卷翘的羽睫闪动着，在眼窝处投下一片脆弱的暗影。微启红唇，为他的侵占大开便利之门。
她不知道她现在闭着眼睛，红着脸，微微张开嘴，混合着懵懂天真和诱惑妩媚任由他吻的样子有多么美。
天鹅之诱。
他的天鹅，只属于他的天鹅，只诱惑他的天鹅。
是他的！
展瀚哲的眸子沉了下来，喷出的呼吸都似乎带了岩浆的灼热感。他一手轻挑起秦晗玥的精致小巴，薄唇凑上去，以吻封缄，放任自己的唇舌在她的甜蜜空间里攻城掠地，全面占领。
唇齿交缠，呼吸纠绕。
亮着惨白灯光的阴暗偏僻安全通道里，却是一对男女几乎忘了这世界的亲吻。
“啊！”
一声压抑的惊叫，展瀚哲退了一步，好看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嘴，那刚被秦晗玥毫不留情的给狠狠咬了一口，他危险的眯了眸子，“你什么意思？”
看到他吃痛的样子，一抹心疼从眼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就被铺满心潮的怒气给湮没，秦晗玥瞪着他，“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说着，她明亮的眸子暗下来，嘴角弯起悲凉的弧度，“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一个随随便便无聊了只要你心情好就直接拖到这种小地方任由你发泄愤怒的情妇吗？”
展瀚哲愣了一下，心脏抽搐般的微微疼痛，难言的看着秦晗玥。
像是美丽洁白的天鹅羽毛一片片坠落，她的微笑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几乎像是幻觉。
“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从来没有。”
她低低的说，完全不是抱怨的语气，只是简单的叙述。
秦晗玥仰起头，双眼直直的看向那刺眼的白炽灯，刺得她眼睛疼，有点想要落泪，但她没有，她反而笑了，嘲弄的笑着，笑的让展瀚哲心都疼了，“对啊，不需要在乎的，一个随时可以替代的情妇，一个随时可以替代的秦特助，完全不需要在乎。”
他完全不需要在乎她自己所在乎的那些。
展瀚哲怔了怔，她穿着那年雪白的天鹅之诱，黑色面纱遮住她垂下的黑眸，站在惨白的灯光下，几乎和那灯光融为一体，马上就要消失。
似乎是天鹅之殇。
不明白心中忽然涌起来的恐慌从何而来，他连忙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欲走的秦晗玥的胳膊，“不。不是。”
秦晗玥顿下脚步，转过身来，安静的看着他，水盈的眸子波光粼粼，“不是什么？”
不是随时可以取代。不是不需要在乎。不是情妇，不是秦特助，不是，都不是。
他沉默的看她，胸口堵着好多话，对上她的闪亮眸子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固执的重复着，“不是，都不是。都不是。”
秦晗玥眼眸豁然爆起一团火花，灿烂的如同流星，一下子就晃动了展瀚哲的心，“那是什么？”
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慢的像是蜗牛爬过一整个欧亚大陆。
心扑通扑通跳着，莫名的紧张感在发酵，秦晗玥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周围的氧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
那种将身家性命全都交付于一个小小的念头上的赌注，赢则得到全世界，输则输掉全世界。
秦晗玥静默等着那个回答，就像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