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糊里糊涂起来,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喉咙里难受,咳不出来,嘴干,连唾沫都没有,就着卫生间的水龙头喝了几口,草草漱口,披着衣服下楼。进电梯时他踌蹰一下,跟着车收筹到今天有六天了,除了点碎片式的零星东西,实质性的消息什么也没有,他想离开了,昨天作了个手脚,偷了两千块钱,以他的想法,这种手脚不干不净的马仔,大多数情况下会被揍一顿,然后开除出组织。
那样的话,他可就遂了愿了。而且回去也有交待,不是咱不干,是被人家赶出来了。
邪了,这个组织的宽容性还是挺好的,居然还能容纳得下他,还让他去收钱。余罪没有得逞,有点悻悻然,下了楼,吴勇来和郭少华开着车早等着他了,开车的是吴勇来,不悦地骂着,你狗日才来几天,都摆谱当老大,让我们等你?
“不知道昨天晚上喝多了呀!?”余罪扬长不理地一句,上车一扬手,开车。
我操,气得吴勇来有揍人的冲动,虽说哥几个同吃同嫖关系处得日见其好,可无端丢了公款,这事还是让大家心里有了点别扭,郭少华小声问着:“小二,那钱……”
“不是我拿的。”余罪极力否认。
“那是谁拿的?除了你,我们俩就没人碰钱。”郭少华道,深为余罪的无耻不齿,那些小彩票房,绝对不敢欠这种钱。
“你们非说是我拿的,那就是我拿的呗,你们说,怎么着吧?”余罪耍起无赖来了,他期待着和这些人发生上一次不大不小的冲突,然后顺理成章,拍屁股走人。
又邪了,这么一耍无赖,反倒把郭少华难住了,他不吭声了,开车的吴勇来回头瞥了眼,指一指道着:“小子,你别犯浑,那钱千万别动,就零头都有数,别以为话,收拾起人来狠着呢。”
“很很很……很狠吗?不至于两千块剁手砍脚吧?”余罪吓了一跳,要那样的话就不划算了。
“有可能。”吴勇来点点道。
“那就不是我拿的了,反正咱们仨在一块,你们敢咬我,我就咬你们俩。”余罪无赖劲又来了,气得郭少华和吴勇来直翻白眼。吴勇来却是怕惹事上身,语重心长地道着:“兄弟,两千块这是小事,不过这事以后千万别再发生啊……你不了解蓝爷,蓝爷是个心里做事的主。”
“瞎吹吧,连崩牙佬都干不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我这活,是特么别着脑袋干的。”余罪发着牢骚了。
“你要这样想就错了,我跟蓝爷有四五年了,先前深港有个台湾佬,开工厂的,有的是钱,据还和海外的竹联有关系,网上玩票的生意他最早是几家抢,知道最后是怎么办的吗?”吴勇来道。
“什么意思?大不了杀人灭口呗。”余罪不屑地道,有点心惊肉跳,敢情这事牵出旧案来了。
“错,他就那么消失了,成失踪人口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勇来道。
越是这种不确定的恐怖,好像越恐怖似的,余罪和郭少华相视一眼,俱是有点惊讶,敢情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后发制人的主。
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心虚了,余罪不那么犟了,到了一处地方,吴勇来一摆头,去,干活去。
他妈滴,这想不干都不成,余罪恼气一肚子,下了车,进了彩票站,拍着桌子,嚣张地道着,给钱!
不一会儿拿着一包,上车了,啪唧一扔,不服气地道着:“今天你们数清楚啊,别少了又赖我。”
没数,直接装箱了,吴勇来说了,反正我们不碰钱,少了朝你说话。
三个人拌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一家一家过着,还像以往那样,收得顺风顺水,到了快中午,开车的换上余罪了,驶到北环路的时候,余罪不经意发现了一辆电单车,很熟悉的景像,他一皱眉头想起了,这辆车跟了不止一天了,肯定尼马有问题。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这光景不惹点事,看来离不开这个地方,他蓦地一加速,似乎要走,走了不远那电单车也加速了,冷不丁余罪嘎唧一踩刹车,那辆电单车也跟着急刹,差点堪堪撞上,没撞上也罢了,余罪一挂倒挡,呜声反而把他撞了一家伙,倒视镜里看着那家伙仰翻在地,车里两位叱骂着还没回过神来,余罪随手操着车上的橡胶棍拉开车门已经奔下去了。
倒在地上的见势不对,爬起来就想跑,余罪飞奔上来,膛声一脚,正中后腰,那人瘦个小的哥们哎哟一声,前仆下了,余罪上前踩着,橡胶棍没头没脑抽着,边抽边骂着:“妈的,跟着我们干什么,想找死啊……说,那儿的……不说抽死你。”
收拾这些混混那是越横越管用,几棍子猛敲,那人哭爹喊娘:“别打别打,我老大龙哥。”
“虫哥也不行,跟着我们干什么?”余罪更狠了,朝着那人腿弯、腰、肘猛敲。
“哎呀,我们龙哥让护着你们。自己人。”那人哭丧着嚷着,乱护着身上,顾头不顾腚了。
“去你马的,你看你长得像人吗,谁和你是自己人。”余罪可不管他是谁,就想着把事情捅大点,最好有过路的巡警更好,逮进110去。
可不料又事于愿违了,来往的行人匆匆躲着,躲得远远加快的步子,连停辆车都没有,就是啊,老太太倒了都没有敢扶,何况这尼马打人的,揍了几通,吴勇来和郭少华奔下来了,拉着余罪,快走快走,你找刺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