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大人物出场,都有这么几条规律,一是到场不会早,太早显得身价有点掉;二是不论好坏人,那怕心里就恨不得当场掐死你,当面也满脸堆笑。第三嘛是低调,这是国粹,低调和谦虚才是王道。
戈战旗和江晓原两位,符合以上全部条件。
余罪嘛,那条也不符合,特别是提前到场,等着珊珊来迟的二位,就显得掉价多了。
人家是整七时来的,乘坐的是一辆奔驰商务,下车的时候,是戈战旗和殷蓉助理,把江校长请下车的,本来还以为余罪没到场,可没料到,人刚下车,余罪不知道从那就钻出来了,快步跑上前来,一敬礼、一鞠躬,江晓原看着他这位名满全警的门生,握着拳捶捶他的胸前道着:“好样的……这才几年就混到处长了。”
“嘿嘿,江主任,不能光听名,科级……”余罪笑着道。
“学校没把你留级就不错了,科级还不满意?”江晓原半开玩笑道,似乎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调皮捣蛋生的时代。
“那怎么可能满意,我得向您学习,将来少说还混一处级啥的。”余罪嘻皮笑脸,孰无正形,看到戈战旗和殷蓉两位时,他笑笑,似乎还显得有点局促,故意问着:“江校长,这位……”
认识,装的,戈战旗都还记得这货跑上台要他的签名,不过他的涵养功夫可就到位,微微一笑,伸手相邀:“认识一下,鄙人戈战旗,这是我的助理殷蓉……今天本来准备请江校长,一听他介绍得意门生,就一块请了。”
“戈总,您甭跟他客气,这小子是属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毛不顺的时候多……啊……我说余罪,说你谱挺大的嘛,好多人请你都请不到啊。”校长可不客气,直接揭老底了,戈战旗正觉不妥,却发现余罪比想像中谦恭多了,他苦着脸道着:“江校长啊,你是领导不知道下面人难呐,现在厅里纪律抓这么严,不像在咱们学校,喝完酒跳墙头偷跑回去就没事了啊……对不起啊,戈老板,真是身不由己。”
“哎……千万别客气,是我们有点唐突了。”戈战旗更客气地道。
“好了,好了……年轻人,说开了就没事了,戈总啊,我都说您还是过虑了,我的学生嘛,最起码的纪律性还是有的,就是个误会嘛,来来,一起进。”副校长道着。
这么表扬余罪,余罪笑得满脸开花,小声附着校长耳朵道:“江校长,您看我现在这么优秀,当年你天天收拾我,会不会觉得很惭愧。”
“尾巴又翘了,没把你几个害虫开了,我才惭愧呢。”副校长一句玩笑,伴着一个教务处常用的捋耳光动作,不过没真捋,而是轻轻拧了余罪的耳朵一把,顺势把揽着,好不亲密。
宾主落座,茶酒斟过,一路寒喧,一团和气,几个人早无芥蒂了,最起码表面上没有,眼看着当年天天黑着脸训人的教务主任也老了,言辞之间仿佛对戈战旗还隐隐有恭维之意,余罪有点省得了,可能戈战旗银弹攻势又攻到学校了,那学校穷得,巴不得把警械换成经费呢。
隔着桌面,第二杯茶斟上,几次殷蓉要起身动手,可都被余罪抢先一步拿走了茶壶,她微微诧异,美目眨着看余罪挽壶、倒茶的动作,第三次再添水时,她蓦地伸手,却不料壶把上已经多了一只手,再看余罪,这货笑吟吟地看她……她登时省得了,手赶紧地离开。
“哟哟哟,余处长,您太客气了。”戈战旗受宠若惊了,而且不悦地看着助理一眼,服务生就不讲了,可能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真不是客气,这活得我来,一个是老师,一个是老板,平时都没巴结机会呢……殷美女,甭跟我抢啊,你手真快啊。”余罪笑着道,殷蓉不好意思地避着他的目光。
哟,还有那么点娇羞不胜的意思,余罪看着她,听着戈战旗和江校长说话,这时候,余罪莫名地有点技痒了,在她眼光的可视范围之内,余罪手里玩着一根牙签,做了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小动作,牙签在小指到食指的三个指缝间穿梭一般,瞬间转了两圈,然后摊开手,不见了。
殷蓉的眼光一滞,看愣了。
余罪浅浅一笑,慢慢地缩手,缩到了桌面之下,蓦地像邻座的殷蓉伸去。殷蓉陡然遇袭,却身不挪位、面不改色,缩手一挡,那位置,堪堪在余罪手伸向手的位置。
一声轻触,不过这次可意外了,殷蓉觉得手一松,东西被夺走了,是饭店的火柴盒子,余罪不动声色地把有点变形的火柴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笑着,张开了他袭击美女的那只手。
空无一物,殷蓉一愣,顺着余罪的眼光,看到了自己的胸下,蓦地倒吸凉气,那儿已经插着一根小小的牙签了,透过丝质的裙纱,像别针一样插在她胸下了。她慢慢地伸着手,躲着戈老板的眼光,拔下了那根牙签,然后揶揄地看着余罪,不知道这人是何意。
她有点恼怒,这人的猥琐超乎她的想像,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么快的手,是她这行的生平仅见,恼怒后,免不了有点好奇心起。
余罪却像没事人一样,坐正了,他试探的结果有点失望,这位……不是黄三的同行。不过他想像不到,那一行还有这样的快手,能堪堪和他的速度几乎相等。
两人互视着,像技逢对手,都不知道对手深浅,不敢轻易造次了。
酒菜陆续上来了,这回殷助理可是尽了本职了,给各位一一斟上,碰杯相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