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让这一次偷袭插翅谷的所有士兵放假,家近的可以回家养伤住上两,有吉普车接送,让他们荣耀而归。离家远的就算了,留在军营里养伤,睡觉,喝酒,赌钱,也可以把这次军部给的奖励寄回家去。
有些士兵根本没家。比如钟家根和许多后。
此次插翅谷大捷,军部有奖励,一分不差的全部发给士兵,颜至是纳兰忠诚的女婿,所以没人敢吃回扣上面的奖励。
颜至刮过胡子的面容还是有点憔悴,但温热的热水洗去了他一身的硝烟。吃了碗稀饭,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向离军营不远的那座废弃仓库走去。
颜至多远就看见,赵富贵带着周二娃,钟家根,王湘他们在仓库门口转悠,又是发烟又是笑脸的,但看守仓库的几名老兵就是不让他们进。
见颜至走来,赵富贵连忙递了根烟,低声道:“几兔崽子非要来这边看看,还非把我给拉上。”
自从昨晚几包烟发完,颜至到现在基本上都伸手牌子的。既然赵老抠递烟来了,也就不拆穿他的鬼话。
几名老兵见颜至过来,连忙敬礼,纳兰二姐昨下午交代,男兵一律不准进。
颜至道:“二姐的是独立连以外的男兵,这些寨民都我们救回来的,我们不能进去,还有谁能进去。”
“对对对……”
赵富贵着开始解钮扣,“看看,这就是昨晚上救她们时候,我身上被烧赡地方,哎呦呦……”
王湘,钟家根,周二娃,三人学着赵富贵的卖惨,也开始脱鞋:“奶奶的,这脚指盖都不知掉哪儿去被狼给吃了……”
放进颜至等人后,几个老兵商量,等会二姐再来,咱就恶人先告状。对,恶人先告状!
颜至对身后的赵富贵几人道:“进去以后,眼睛不要贼一样四处张望。特别赵富贵,你虽然很丑,但你得学温柔。”
赵富贵一脸茫然:“温柔是谁?”
颜至无语:“你妹……”
“赵富贵一人吃吧全家不饿,他没妹妹啊长官……”钟家根几人跟在颜至笑道。
颜至:“滚,几兔崽子知道什么……”
看着这座废弃的仓库,颜至长叹一声,自己的营房要是能这样干净就好了。
颜至敲门。
女孩子们都已起床蹲在床头,个个哭红着眼,见颜至敲门进来,都齐齐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摆了十几张床,有着崭新的被子和床单,有桌子和开水,墙壁和地面被士兵们打扫得很是干净。
这些士兵以前要么是死囚,要么是逃兵,突然听边上要住进很多大姑娘媳妇儿,一个个立刻就来了精神,把一座废弃的仓库,打扫得像狗舔一样干净。
由于寨子遭到鬼子血洗,所以女孩子们的情绪很不稳定。
赵富贵几人刚才还欢喜地的憧憬着各自内心的九九,此时见这些大姑娘媳妇们哭哭啼啼的惨状,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个杵着那跟傻子似的。
安慰了一会女孩子们的情绪后,颜至来到他从大火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孩子的房间外。
两个负责烧饭烧水的大娘,二姐早上来过,给那个姑娘吃了药情绪才安静了下来。
颜至敲门,过来一会才推门进入。
那个女孩呆呆地坐着,眼睛红肿红肿似乎是一夜没睡,又像是刚刚哭过,一双秀气的眼睛无助地看着窗外见,见颜至推门进来,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顿时面带喜色地站了起来。
她身材高挑,上身还穿着颜至那件军服,显得有点空空旷旷,长发的发稍微卷,可能是没有睡好的原因,皮肤略显苍白,却更显得加楚楚动人,赤着的脚上缠着药用纱布踩在地上,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溢出雾水,更加让人心疼。
颜至让赵富贵拿来昨晚用剩下的酒精和棉花、纱布,他要亲自帮女孩换药。虽然还没到换药的时候,但颜至觉得女孩赤脚踩在地上,很容易细菌感染。
颜至轻柔的将她脚上的纱布解下,拿着镊子夹住酒精棉花,捏着她的脚趾头,几乎将她的整只脚,都用酒精重新擦了一遍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娅!”女孩子迟疑了一下道。
颜至开始往女孩脚上的伤口处撒金创药,赞道:“好名字!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叶娅又哽咽着,道,“我父母都不在了,昨来寨子投奔姑父姑母,没想到,姑父姑母都惨遭到鬼子的毒手,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也……我也差点,差点被鬼子……”
这时,外面的赵富贵突然大叫:“二姐好!”
颜至没有停下手,非常仔细的给叶娅脚上、腿上的伤口包裹着纱布,他神情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门外,又传来赵富贵的声音:“二姐,您刚来就走啊!”
颜至的身上本来就没有受伤,他只是疲劳过度而已,而且纳兰星辉每都会来为他检查身体,每次都会带来在家里炖了好久的各种补汤,所以又过了两日后,他基本上完全恢复如初。
这几日,四十名士兵好酒好菜一起喝酒赌钱好不快活,还有专门的医生,明前来为他们换药。
这些日子,纳兰辉月放学后都会来到这里,缠着颜至给他详细的讲一讲突袭插翅谷的详细经过。
那和纳兰辉月一起到校军场的的女学生们时常也在放学后跑来,找周二娃,钟家根他们将突袭插翅谷的精彩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