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木家兄妹鱼莲、连翘众人在若冲的小院中陪她打牌聊天。
到了中午,独自一人吃饭时,她抬头望望一旁,又看看敞开的院门,自问:“今天是怎么了,他们都把我忘了?”
若冲趁着众人忙碌,独自一人走出小院往文术处去了。
文术住的偏院,庭中无人,寂静一片,门却敞开着,若冲悄步上前,掀开门帘儿——遍地狼藉,杯碗瓷器满地都是,汤菜油脂进入羊毛地毯中,溶月、魏大宝一干人面朝祺王文术。
文术双目红肿,祺王和文术紧抱在一起,祺王在她耳畔轻声安慰着。
若冲踩在门槛儿上,看得发愣。
文术抬头,看见若冲贴着门帘,站在门槛儿上。
“冲儿?!”文术吃惊地喊出声来。
祺王渐渐松开文术,错愕地望向若冲,若冲脸上渐渐浮出假笑,掩饰自己尴尬地出现以及莫名的自责感。
“王爷也在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祺王目光投向若冲:“你怎么来了?”
“我怕姐姐闷,找她玩儿来了,原来王爷在,那我先走了。”
若冲口中虽然这样说,却是想留下来的,等着祺王或是文术开口留她,却不想,文术一反常态道:“那就不留你了。”
若冲独自回屋的路上,心里一股说不出的酸楚,这种感觉,在她的记忆中有过,那是在长恨院看见“婉卿”的画像时。
若冲从不觉得自己会对祺王有对裕王的感情,或许是一直觉得就在身旁,便不在意了,看到他温柔地对待别人时,生出失落来。
“若冲呀,你真是个贱人。”若冲自言自语。
若冲回去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众人继续玩耍,祺王则是带着文术去各个王府拜年祝贺。来祺王府拜年的只有李让,他提着若冲爱吃的酱菜还有点心。
李让没有见到祺王,好奇地问:“祺王爷呢?”
“和文姐姐一起出去了,他忙。”李让最是了解若冲,她的温柔只藏在心里,一旦外表看上去温柔便是她心中不安。
“按理应该领着你去才是,她毕竟是侧室。”
“文姐姐比我好,我不懂礼数,会给他添麻烦。我说话也容易招人嫌,带我自然不合适。”
李让有些心痛地:“你要是不开心,就找个空档儿,回不争观待一段时间,师父前几日写信来说,你不在青藤宫空了,不争观也冷清不少,大家都开始想你了,说你隔三差五弄出点小动静来,现在一想倒也有趣。”
若冲哑然一笑:“世间之事,都逃不过‘远香近臭’四个字,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握在手里都不在意,失去才知珍贵。”
“何苦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想回去便回去好了,虽说人去楼空,可茶却不凉,师兄弟们都念着你。”若冲含笑点头。
李让抿一口茶:“太子妃昨夜殁了,你知道吗?”
若冲惊愕地望着他,听他把知道都告知她,若冲也不多猜想,只惋惜明受的死,以及可怜幼年丧母的煦廷。
等得祺王与文术回府,李让拜会了二人方才打道回府。
原本若冲准备了晚宴,三人聚在一起吃个家宴。
却听文术说:“妹妹,我和王爷在外头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若冲失落笑了笑:“那我也不吃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坐坐说说话,你们听说了吗?太子妃不在了,明受世子也没了。”
文术一怔,祺王扶住文术的肩膀,对若冲说:“我们说了一天的话了,嗓子都哑了。文妃也累了,我们昨夜守岁也没睡好,现在想回去休息了,你慢慢吃。”
话罢,祺王扶着若冲的肩膀,往文术住偏院去了。若冲目送二人离去,一言不发。
接下来几日里,祺王日日陪着文术,文术又不见若冲。
若冲一个人闷着,以前想过要是闷了没人陪自己说话就去东宫找太子妃,可太子妃没了。若冲命鱼莲给他找来一张古琴,几本琴谱,在房中研习。可若冲因为之前手指受过伤,技艺已远不如从前,若冲望着自己手指,心中苦楚难以言表。
一晃眼到了大年初七。
过年晴了几日,到了初七又下起雪来。清晨若冲起身,鱼莲掀起门帘来,望了一眼正在添炭的连翘,而后转向若冲说道:“主子这些日子总闷声不语的,今天出去开开外头的景致吧!”
若冲伸了个懒腰,接过鱼莲手中的蜂蜜水喝了两口,问:“怪冷的,不想去。”
鱼莲笑道:“就一夜的功夫,满地都是雪,主子想不想玩雪的?”
“不想去了,冻得手指疼。”若冲转身坐在,唤连翘过来给自己梳头。
若冲正在梳头,只见祺王独自一人过来了。鱼莲见祺王来,欢喜不已,端茶递水,伺候祺王。
若冲却静坐妆台前,与祺王隔着屏风讲话。
“怎么你一个人来了?她呢?”
“你还想谁来?”
“文姐姐呢?你二人这几日到真是如胶似漆呢。”
祺王不回答,问:“你也会捻酸吃醋了?”
若冲没好气:“我吃哪门子醋?你我之间除了名分什么都没有。”
祺王撇嘴,笑了笑说:“本王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儿,今晚你陪我去做客。”
“不想去,让文姐姐陪你去。”
“去裕王府。”
若冲一怔,将妆台上的唇脂抓起砸在地上,推开连翘,转身看向祺王。
连翘和鱼莲木在一旁,祺王吩咐他们退下,他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