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纷纷,朔风袭来。
荣幼清躺在软塌上,枕着胳膊,回忆过往,图谋今后。
听着绣床上,若冲翻来覆去,原想着是她睡觉不老实,不介意,可过了一会儿,借着微弱的夜灯之光,见她掀开帐子,蹑手蹑脚地下床来,在柜子中翻找东西。
荣幼清警觉起来,在一旁偷偷看着。
只见若冲喷出一直匣子,打开匣子取出一支白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送到嘴里,随后将书案上放凉的水端起将药送服。
荣幼清做起身来,若冲转过身看见他坐正望着自己吓了。
“你这是干嘛?吓死人。”若冲抱怨着收起药匣。
“你吃的什么药?”
若冲蹲下身收拾药匣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或许是你来我这儿,坏了我这儿的风水,右边肩膀疼,起来吃颗药,待会儿就不疼了。”
若冲得轻松,可荣幼清走近她时将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脸颊上,若冲双唇发白。
“朕现在宣太医来。”
若冲拉住他的后襟:“又不是第一次疼得睡不着,没用的,需要一些日子让它慢慢恢复。”
荣幼清咬唇:“怎不早些与朕呢?”
若冲淡淡一笑:“和你有用吗?你又不是大夫,和你只不过是让你徒增烦恼罢了。”
荣幼清扶着若冲回到床上,摸着她现在穿着的睡衫已经让汗水浸湿,他便亲自为她取来干净的睡衫想帮若冲换上,若冲微微脸红。
“你背过身去。”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个?”荣幼清柔声问。
若冲哑然一笑:“那你老实些。”
“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
若冲咯咯地笑了。
荣幼清给若冲脱下浸湿的衣裳,她身上的两处伤口赫然在目,荣幼清不忍再看,闭上眼为若冲穿好衣裳。随后他陪着若冲躺在床上。
若冲枕着他的臂膀,道:“刚才我想起你去青藤宫的第一个晚上,你我那么做,是逼着你娶我呢!”
荣幼清俯望着若冲:“还记得呢?你你那时候占了朕多少便宜?”
“那你怎还会看上我呢?”
“男女之间,没道理可,就是看上眼了。你还别,你拿着簪子捅了朕,动不动就训斥朕,还大打出手,嫁给朕那会儿还想着别人,还不让朕碰你,朕还偏偏犯贱似的,就围着你转了,分分合合,这比那传奇话本里的还要曲折呢。”
若冲憨笑着:“你要么是下贱,要么就是贪恋美色。”
荣幼清冷笑一声:“就你?”
“你见过的女子里,有比我美的吗?”
“漂亮的女子,朕见得多了,你只能算是还校”
若冲抬起左胳膊揪住荣幼清的耳朵:“你告诉她们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荣幼清打掉若冲的手,揉着自己的耳朵。
“哪儿能给你看?那些都是朕的心肝宝贝,朕就要藏着掖着,只给朕一个人瞧,你在看你和母夜叉似的,身后还有那么一群人为你抱不平,一个舒嫔都容不下,还能容下比你漂亮的女子?”
若冲做起身来,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滚去找你的美人去,我不伺候了。”
荣幼清起身来拍拍衣裳:“现在是谁在伺候谁呢?”
若冲躺平,闭上眼:“滚去外头睡你的,别来招我!滚!”
“朕到外头去休息着,你若是还不好,就和朕。”完荣幼清从床上抱起一床被褥,回到榻上睡下。
接下来的几日,荣幼清在朝上提出优抚之策,免去了不少因为龚光杰而牵连受害之官员全族的罪责,准许流放之人回荣。从此再不追究。原本以为龚光杰会反对,却不想再朝上龚光杰一言不发,他的门生也未提出异议。
下了朝,荣幼清在万寿宫忙完公事,便去芳泽殿陪同若冲就诊,用膳,散步。应着若冲的要求,荣幼清将文术从东宫接回,册封为贵妃。
上下内卫,皆是一派和谐景象。
腊月初一。
荣幼清在忙完公事,往芳泽殿去的路上。
“你确定摸准太子的去向了?”荣幼清问在他身后的木子左。
木子左回话道:“就在明通观,据查,明通真人是正清道长生前挚友,娘娘离家出走那次去的就是明通观。”
“受优抚之策朕释放的那些罪臣之后呢?”荣幼清又问。
木子左回话:“出城之后,他们要么回家去,要么去了同一个地方,那个山水庄园就是正清道长购置的,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一个京郊庄园,一个明通观,两处应该就是他们的据点。”
荣幼清望着下沉的夕阳,下命令:“后太阳升起来之前,朕要听到你们挖掉这两个据点,抓捕所有的人,秘密处决,切勿节外生枝。”
木子左一怔:“皇上不想要与他谈和吗?优抚之策刚刚起效,您这么做无益前功尽弃。”
“优抚之策?你觉得他们今吃饱了明就不吃了?这是个无底洞,朕不能让人一直拿着一把刀顶着朕的后脊梁。”
木子左犹豫了一会:“那皇后娘娘那边怎么办呢?”
“让你妹妹从祺王府过来,由她封锁芳泽殿,不要让若冲察觉。朕与她好不容易才和睦的过上几好日子,别给朕弄砸了,要不是为了她,朕也不用演这么一出大戏。”
“遵命。”
芳泽殿。
若冲往廊庑外的瓷碗中放入一块新鲜的熟肉,九蛋想上前去吃肉片,被若冲一把抱起。
“这是给鞍的,你的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