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怜公主,从出生便带着病,敬灵帝将公主取名长康,赐封号锦宁,交由德妃抚养。
德妃小心翼翼抚养锦宁公主到八岁,可锦宁公主还是去了。德妃抱着去世的公主跪在佛龛前,祈祷求神开恩,久久不愿让公主入殓。皇后劝说无果,只好请来敬灵帝全说。敬灵帝在劝说德妃时,将锦宁公主天生有疾事情的原委与德妃说了。
再往后,德妃便与淑妃成了冤家,德妃将锦宁公主当作自己的女儿,将淑妃当作害死锦宁公主的罪魁祸首,又因为要顾及皇后,裕王,祦王等人的颜面,德妃淑妃二人明面上和睦相处,暗地里较劲。
直到七年前,裕王打伤衸王,裕王德妃母子理亏被敬灵帝处罚,德妃在与淑妃的较量中才渐渐败下阵来。
裕王府。
三兄弟的饮宴之上,并无丝竹管弦,朋友歌姬弹唱,三兄弟聊天喝酒,身旁只有三名温酒的侍女作伴。裕王素食众人皆知,今儿有二位弟弟过府用膳,厨房特地准备了几样荤菜下酒。
禟王看见厨子端上两盅河豚羹,便笑道:“这莫不是去年弟弟送过来的两条河豚?”祦王打盖,闻着这阵阵浓香,顿时口舌生津,咂舌道:“四哥食素,可府上还藏有做汤羹这般一流的好厨子?”
裕王端起一碗菜汤,边喝边道:“这样好的河豚羹都堵不住你二位的嘴,早知道就不麻烦厨子做这个了,上街去称上一二斤牛肉,卤了给你二位下酒也就是了。”
说话间,厨子端上一碗樱桃肉,便是用上好的猪肉切成棋子一般的大小,与今年南方最先一批收上来的樱桃去了核儿,放在瓷罐子里加上从不争观后山瀑布取来的清冽泉水,用文火煨上五个时辰。这樱桃肉味道鲜甜可口,气味芬芳。
祦王下了筷子,称赞道:“这菜倒是清甜可口。”
禟王听了,尝上一口便又给吐了出来,禟王道:“这味道我是吃不来的。”
裕王也不恼,只笑道:“六弟整日在府上吃鱼翅熊掌,口味是愈发的刁钻了。”此时,裕王指一指他面前一碗黑乎乎,菜色委实让人没有食欲的一旁菜道:“试试这道菜,是哥哥我最爱的。”
祦王与禟王抬头一瞧,并不敢下筷,禟王问道:“这是何物?”
裕王炫耀道:“这是在西南产出的一种野生菌,此菌之会在每年雷雨时节,生长与其他植物枯木之间,裹挟着它周围的砂石草木生长,产量极少,且不易寻得。这一盘也是去年,府上的厨子去那边收购采买来的,八百里加急,一箱子的冰块就护着一个装有细沙的盒子,沙盒子里就包着这么一点儿东西,来到府上,便要府上的厨子,将里头的沙子,石块,干草一点一点地取出来,真真是费力至极,等待清理干净去除泥沙,也只有原先买来的一半的,你说这东西金贵不金贵?”
祦王点头,又问:“这么金贵的东西,哥哥是怎么保存和烹饪的?”
裕王道:“保存也不难,只消放在冰窖里,把它冻成冰砖也就是了。烹煮更是简单,越好的食材,烹饪起来便越发的容易。这东西或是清炒,或是用鸡做佐料去烩,我这道菜便是先与鸡肉一起爆炒出香,再加水闷煮,吃时将菌一点一点取出来装盘,便可矣。”祦王与禟王同时下筷子夹起一小块儿来,放在嘴中细细嚼着,越嚼越香,口感劲道,即有鸡肉的香醇,又没有鸡肉的油腻腥味。
禟王笑道:“难怪四哥不吃肉,您这里的素菜都是茄鲞一类琐碎麻烦的菜品,您家的鸡鸭鱼肉都是配料,您都不屑一顾了。”
裕王只一笑,为二位弟弟各自斟上一杯酒。
祦王道:“孝清,你府上的鹿血酒还有吗?”
“还有几坛,五哥年纪轻轻,又不是练武之人,怎么也要喝补酒了?”禟王问。裕王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举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瞧了祦王一眼。
见禟王这般模样,祦王咋舌道:“可不是我要,是给我家巧红姐姐讨要的,请了大夫,说她身子弱,要鹿血酒做药引子才行。”
禟王“哦”了一声,再道:“若是给巧红姐姐的我明日便差人送去,若是你要,我是一杯都不舍得的。”
“哪有你这样的?”祦王哼说。
“怕你把我的好酒给浪费了。”禟王道,顿了顿,他又问:“五哥这么喜欢巧红姐姐,怎么不将她收了房?”祦王装作没听到,反问道:“对了,六弟何时娶妻?”禟王地头饮酒,也不说话了。
三位王爷中只有裕王府中有王妃,祦王的妃子嫁过来不到一年便去世了,至于禟王在选妃那一年,他母妃突然去世,他守孝三年不能娶妻纳妾,服丧期满之后,原本看中的女子已经嫁了旁人,便一直拖延着不愿娶妻,反正敬灵帝因为失去爱妃看破红尘,不问俗事,自然也会不催促儿子们的婚事。
酒过三巡,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祦王放下筷来,若有所思地问:“四哥,六弟,你们不觉得今日父皇有些古怪吗?”
禟王笑着反问:“五哥难道见过父皇微服出巡?”
祦王不解,反问:“六弟是什么意思?”
禟王吃着虾仁,说道:“我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的那清修二十多年的父皇出现在闹市中,闹市和东皇宫中的精舍可不一样,父皇在那种环境中许是受了惊吓,所以才那副失了魂的模样吧?”
此时,裕王“嗯哼”一声,瞥眼望向屋外的小厮和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