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特这时仿佛站在一个远古的战场上,感到了那种最原始的战争力量的雄伟和它所带来的恐惧。
马群更近了,从望远镜中已经能分辩出其中的个体。
这时他清楚地看到,每一匹马都长着一个硕大的人头,那些人头都留着长长的头发,在荧光下看不出发色,只能看到它们在急进中像一面面黑色的旗帜那样飘动着。
那些马身上的人头五官清晰,它们张开大嘴吼叫着,双眼发出凶猛的绿光,在发着绿光的天空下,显得狰狞可怕。
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真正体会,把一个人头放大许多倍并安放在马身上,其视觉效果是何等的恐怖。
这种恐怖甚至影响了101空降师精锐士兵的发挥,杜兰特听到了一挺机枪的连射声,从那尖细的声音中他听出了那是一挺轻机枪,而现在,目标还没有进入重机枪的射程,显然射手是在恐惧中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接着,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防线上的机枪一挺接着一挺开火了,如暴雨般密集的狂躁的射击声盖住了一切,枪口的火焰让防线在沙漠上显形了,它是一条由无数急闪的光点构成的横线。
然而实际上马人群距离防线仍然有一段距离,轻机枪打得激烈,子弹却都是打空的,杜兰特很快注意到这点,停火的命令传达下去,于是在防线的各处,轻机枪的射击迅速被制止了。
轻机枪枪口火苗状的火焰消失了,只剩下m2重机枪十字状的喷火,弹着带也只剩下远方的一条。
马人的前锋已经冲进了弹着带,隔得远看不清中弹情形,只能看到许多马人像遇到绊索一样突然倒地,由于它们喷跑的速度很快,倒地的马人身体都在向前翻滚着,难以分辨出哪些马人是中弹倒地的,哪些是被绊倒的。
后续的马人群却没有因为身边同伴倒地而放慢脚步,它们依旧不断向前冲,使得马人的阵线不断地滚动着前进。
更多的照明弹升上了夜空,在一片剌眼的亮光中,杜兰特愕然的发现,组合体的阵线中除马人外又出现了另一种个体,那是狮人和牛人的改造体。
那长在狮身上的人头比马人的更大,人头上的乱发愤怒地直立着,如同狮子的鬃毛,牛人长着长长的犄角,表情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由于这两者的高度比马人低许多,所他们中弹的比例也低,马人中弹较多,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使得狮人群在阵线中凸现出来。
很快,轻机枪限制被解除,也加入了扫射的大合唱,轻机枪的加入,使得整个改造人的阵形状,如同一根迎着狂风的树枝,不断地有树叶被吹下去。
但是随着改造人不断地向前的推进,机枪的火力越来越不够了,毕竟只有一个防御阵地,中弹的改造人越来越多,血腥味没有将其他人吓倒,反而进一步激起它们的凶性,冲锋的速度更快了。
杜兰特猛地挥手,通通通,仿佛蒸汽火车碾过铁轨的声音,两辆斯特瑞克装甲车上面的30机关炮开火了,碗口粗的光链扫向前面的改造人。
高爆弹片将组合体成片成片的改造人削倒,杜兰特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奔跑在最前面的马人的头部被一片弹片击中,一下子将他的半个脑袋削掉,另一个马人则直接被一颗高爆弹命中,整个人瞬间炸碎,那飞散的血肉像泥巴一样落到地上。
在机关炮的摧残下,整个改造人群中都纷飞着这样的细碎的血肉,其间还夹杂着整条的被达姆弹那种可怕的子弹切下的肢体……改造人们仿佛顶着一阵突然加强的狂风在艰难地前进,每前进一步都以无数改造人的死亡为代价。
随后身后围墙上的25机关炮也加入战场,连绵的炮弹在前面炸出了一道铁与火的墙,终于把改造人冲锋的步伐挡住了。
然而火与铁之墙并不能持续多久,斯特瑞特的机关炮率先停下来,跟着围墙上的机关炮,因为失去了自动装弹能力,也很快因为打光弹鼓而需要停下来跟换。
整个战场慢慢沉寂下来,士兵们无力地瘫倒在机枪后面,冷汗湿透了他们的迷彩服,他们目光呆滞,一时无法从刚才的恶梦中摆脱出来。
前面的战场上,漂浮着一层正在散去的尘土,散射着照明弹的光,把整个战场罩在一层绿色的光晕中,那一大片改造人的尸体在这光晕中模模糊糊,而地上的血呈一片片黑色,使这一片荒原像一大块迷彩布。
当防线上人们耳朵中的嗡嗡声平息下来后,他们听到了受伤的改造人那怪异的惨叫声回荡在战场上空,这声音使许多士兵捂住了耳朵。
杜兰特面无表情,对下面的人下令,“告诉大家不要松懈,敌人绝对不会只发动一次进攻。”
话音刚落,杜兰特发现岗楼外面一阵黑影闪过,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被丢了进来,兹兹地冒着烟。
“手雷!”
杜兰特猛地扑到地上。
在地面的士兵听到一声巨响,便发现身后的岗楼变成了一支巨型火炬。
这就是杨平凡策划的行动的第二步,先是马人狮人牛人的自杀式冲锋,充分吸引防御部队的注意力,然后鸟人趁机从空中发动突击,陆空一体联合。中心的自动防御系统已经被艾米瘫痪,因此防空雷达并没能发现他们的接近,地面防守力量全被马人群自杀式冲锋吸引,即使有照明弹照明,也没几个人会在高度紧张下还抬头看看天空。
翼人们的突袭是致命的,除了手雷,他们还将大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