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走进客栈,有伙计过来招呼进大厅,见里面灯火辉煌,桌椅板凳以厚重扎实见长,装潢摆设也显得阔气。靠厅内侧有个小台,估计是唱戏、说书的台子。要了间上房,让伙计把行李家伙送上楼去,自己点了一叠青菜要了一斤肉几个蛋。一边对付着营养餐,一边打量下环境。厅里多是些商贾、文士、游侠。大多都在默默吃饭,却不见人声鼎沸的喝酒场面。
正觉得奇怪,却见里间转出几位皂衣官差,有位带头的上了戏台,扬扬手示意大家留意,说道:“各位贵客,近日妖兽横行,城府有令,后日起封闭城门,待妖兽退去才会重启。如果有急着赶路的,还请明日进出。后日起大车就不能进出城门了。撒在官道和驿堡的官军、良家子也会陆续撤回。还请大家早做打算。”
说完拱拱手,便带人离开了。
这一众客商就是在等这个消息,听到如此,顿时沸腾起来。有安排人准备车马货物的,有暗自哀愁的,不一而足。有一商贾安排完自家事务,开口叫骂起来:“这陈国的官个个锦衣玉食,一个个都用尽心思去讨好王上,却无人替百姓解忧。妖兽会不会攻城还不好说,现在就闭城门。欺负我们不知道,这闭了城门就上报无税可收,我们再想进出却是更大笔的费用,这钱不知道会进谁的口袋。”
“留下来人吃马嚼,更是笔大费用,这趟行商算是白跑了。”另一位商人接话。
“那我这陈国子民又该如何自处。”说话的是一位本地商人,这人对大家拱拱手:“这城门一关,城外堡寨的人不回来也就罢了,如若回来,却不知住在哪里?这城池早该重修扩建,军备也废弛已久。万一妖兽攻城,我等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楼梯传来一声娇喝:“说得好。”说话的是一位白衣女子。苏文转头看去,正是那小桥上遇到的--乐薇萱。
苏文乐了,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呢?
众人齐齐起身向女子施礼。
乐薇萱一边还礼一边款款走到台上,有人立刻搬了套桌椅上去。
这姑娘不知道是说书....还是吹拉弹唱?居然还有这般手艺?卓尔不凡啊。可惜就是熟人多了点。看这场面,这里的人都跟她认识?唉.......苏文长叹一声,对桌上菜也失去了食欲。
正想回房,却见那女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清咳一声道:“想我们陈国并无六国那般妖兽袭扰攻城之忧。商路繁忙,又少有灾害,本该是日渐民富而国强。可叹税赋多如牛毛,许多百姓甚至交不起城门税,便在野外以烽燧为居,甚至自行结寨。近半数民众无财力入城居住,城外堡寨也仅靠寨里的人自行维护。朝堂之上,重文轻武,军备废弛,积弊已久。腐败透顶的官场里,暗藏祸胎的人太多,结党营私的人太多,笑里藏刀的人太多,纸醉金迷的人更多。这当官的搜刮民财,当民的却巴不得当官的全死掉。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说话间眉头紧蹙,神色黯然...
台下有人一青年书生接口道:“既然这陈国如此不堪,乐小姐为何不去朝堂上陈辞?”
“唉...一言难尽。上月,我便在朝堂上与那些老官们辩论,他们倒是承认官场积弊,却推脱祖例如此,难道要我一个女子去寻那解决之道?我气不过,前几日准备停当,这就去新苏城,去与那朝里的大官理论,再去遍查旧苏朝典籍,看看有无济世良策。”乐薇萱情绪有些激动,但仍是娓娓道来,并不高声喧哗。
又一商贾站起身道:“几年换一个辅政大臣,带来一批吃肉喝血的贪官污吏,我等商贾虽然进贡的不少,可也还能过活。可是过的几年,又换一任辅政大臣。上一任走之前刮一层地皮,新来一任又会要你......嗨....这明年又要换那辅国喽...”
苏文听的没了耐心,不了解本地的情况,做不到感同身受,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自然听不进去。不过这乐薇萱提到过苏朝的旧典籍!这刚好就是自己的目的所在.....正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么巧就有了线索。
正要打听新苏在哪里,一个长衫青年书生站起来对大家拱手道:“现在哪里还有苏朝存在?各路诸侯轮流把持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们关心的只是自家的钱财,苏皇幽居深宫,只弄些琴棋书画,修仙访道。大臣们谁还顾得上百姓死活?新苏稷下学宫,各路先生、夫子吵了百余年了,却没见有个主意......我乃一介书生,稷下学宫里读过几本书,奈何诸侯把持朝纲,苦于报国无门。这趟负笈游学,便是要看那民生疾苦,寻那治国大道。乐小姐出身名门,不去思那荣华富贵,却有济世之志,让人好生钦佩。这一趟去那新苏城翻阅典籍,必然要去稷下学宫,我张子龄虽然是一介书生,却有几分薄力,甘愿鞍前马后,还请乐小姐应允。”说完一揖到地。
乐薇萱喜盈盈站起身来:“子龄兄请起,想不到在这偏远客栈,能遇到名动新苏的张大才子,是薇萱的荣幸,且不可再说什么鞍马之劳,子龄兄若不嫌弃,你我同舟共济,明日便结伴去那新苏。”
......
擦,这是什么戏码?古代的门客来投么?苏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正在想怎么去搭讪。刚好遇到个模板。准备有样学样,也站了起来。
“这位乐姑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学着大家先拱了拱手。“我叫苏文,乃一介游侠,也是为了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