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苏美,方文青长出了一口气,见姜韫仍在看着自己,便继续分析这政局的走向:“公主在朝中最大的仇家莫过齐、赵、韩。齐国城池众多,工商业发达,故而国力雄厚。齐相在新苏为相多日。我猜测是苏皇担心齐国做大。这才让公主入朝,以制衡齐相。但这齐相绝非庸碌之辈,想必已经明白上意。既然日后必然势同水火,原本又是仇家。没理由不先发制人,挫挫公主的锐气。公主倒也不必避让,不然大家一团和气,这苏皇岂不是白费力气?”
姜韫格格笑道:“如若正如方公子猜想。那这一次大比...依我对齐相国这个老匹夫的了解,他还真能玩出花样。如此以来,这第一场交锋,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
“呃....方公子所言极是,我提到过的侠士传言,说这侠士跟齐相幼子起了冲突。这齐相幼子便是专程从齐国来参加科举的。”李将军听到方文青分析,再联想到武举大比。拼着再被责骂也必须要说。
“噢...?那这传言到底是如何说的?李将军且详细叙述一遍。”苏文青倒是颇感意外,这传言竟然传的如此细致?恐怕不会是捕风捉影。
“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这样吧,我随便喊个人来,让他们说。”李将军不想再触霉头,喊了几个人进来。
方文青让人一个接一个单独叙述。去芜存菁,最后再一合计,发觉各种传言相差不大。并且每个人都有提到齐人魔的说法。确定了自己所料不差。
姜韫仔细听了各人所描述的侠士相貌和行为习惯。打赏了些钱财,屏退众人以后,姜韫与方文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
...........
皇宫坐落在新苏的山顶高处。苏仙城像是各个朝代宫殿建筑的博物馆。风格迥异、式样杂陈。新苏的宫殿式样则更像是宋朝的汴梁。山顶正中是个湖泊,十几座重檐大殿位于湖泊的南方,雕梁画栋,高墙青瓦。一圈城墙把宫殿与其他区域隔开。围绕着湖泊修成整座皇家园林,其间亭台楼阁,廊榭花草,假山怪石,不拘细节而强调神形,仙鹤飞舞其间,正是个神仙所在。
苏文原本是想跟乐薇萱、张子龄结伴,却不料闹了个乌龙。他并不知道乐薇萱住处,而乐薇萱也忘了安排个人去接苏文。出了太医院,一路倒也顺利,畅通无阻,到了皇宫正门前的广场,只见宫门高大宏伟。这对见惯了现代建筑文明的苏文来说,倒也不足为奇。
抬头一看,又见几十座悬空平台被绿植环绕,画满彩绘的小巧凉亭置于其上,吊索桥连接各处。山顶正值的水雾弥漫,飞鸟在云雾里隐约穿梭,却真如仙境一般。这般风景从未见过,看的苏文如醉如痴,绕着宫墙外围转来转去,等到回味过来,却发觉迷了路。
好容易转回宫门口。却不见了刚才还三三两两赴宴的人流。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执勤的卫士。卫士验过了诏书,有一名内侍领着着入了宫。苏文几次搭话,这内侍并不应声,一番辗转,总算到了一个大殿之前。
大殿南方的广场上已经是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却是御宴已然开席,数百人列坐在十几条长桌上就餐,外围站着三三两两的士兵。大殿外站了成排的卫士,守卫却是森严许多,远看殿内也是人来人往,想必是身份尊崇者的宴席场所。苏文知道自己没什么身份,干脆学着流水席吃法,自己跑去条桌的尾端,找了副碗筷大快朵颐起来,菜品虽然不多,却是有人随时添加。味道讲究,吃的苏文酣畅淋漓........
宫殿里却是另外一番情形,皇帝皇后落座于大殿正北的台上,面前按照职位高低坐了几层,距离皇上皇后最近的一层自然是三公九卿一众重臣。其余官员坐的较远的,便是说话都听不清楚。虽然听不清楚,大殿上的人却不怎么动筷。皆屏息侧耳,深恐漏听了台上的大戏。
皇帝是寻常模样的中年人,身穿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于龙案后,饶有兴趣看着下方,皇后脸上虽有风霜痕迹,却仍旧看得出风华绝代的相貌,比起实际年龄,更像个三十来岁的貌美妇人。一对凤目也随着皇帝目光游走。嘴角却满是笑意。
一位身材高大的华服高官,得了皇帝应允,端了杯酒,遥敬姜韫,道:“项国公主远道而来,本相携一众同僚敬公主一杯。这宋国路途遥远,公主所在项城,只是宋国一个葺尔小城,更是偏远。听说宋王欲让你做辅国职位,可这京师人口数百万,举国上下万万数,岂不是把这辅国一职当做儿戏,我正要与宋王分说分说。本相见你这舟车劳顿,确实辛苦。何不寻一官舍多加休息。稍后领略下京都繁华,却也不枉千里奔波,辛苦一趟。”
姜韫一身华服,难得的盛装打扮,自然是珠光宝气艳压群芳。站着举杯,正待饮酒。听到此话,却把酒杯一摔,一脚踩上食桌,把汤水震的四处飞溅,捋起一只袖子,伸出一只白似莲藕的手臂,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你一个老匹夫。竟敢骂我是个乡野丫头?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敢跟老娘猖狂。宋王信得过我,自然派我进京,进不进得来靠的是皇上恩典,做不做辅国宰辅,也是皇上的看顾,关你鸟事?!!”
齐相国年岁不小,当头被骂一句,错愕片刻,气的手脚发抖:“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姜韫就是个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怎么能做三公高位,这让我朝还怎么德化服人?”
“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