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所在的整条街都是红纱千丈,热闹的人群被展兮喝散,一片寂静。
在将军府里等着喝喜酒的王公大臣一个个都嗅出了好事成伤的味道,原本准备了满肚子的恭喜,此刻皆是面面相觑。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的,能有几个笨的?都自觉地悄悄离开,仿佛这一天,什么也没发生。
景御特意把自己的接风洗尘宴安排在这一天的良苦用心也全部被辜负。
景音还在哭哭啼啼,脸上的妆已花的不成样子。
但是,等着儿媳妇奉茶的叶伯闻和洛清舒夫妇此刻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替自己的儿子委屈,反倒觉得景舞跑的好。
上一次与景舞的接触洛清舒也看出来了,华寻这个女儿,容貌才情皆不输当年的她。如果是心不甘情不愿嫁给自己的儿子,日后怕是难好,如今这么一闹她反倒安心了,庭深这孩子追的回来是缘分,追不回来日后自会有他该有的姻缘。
叶伯闻,虽是人到中年,叱咤朝堂的英气却更胜当初。这样一个至今发发脾气朝堂都要抖三抖的人,只要妻子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她的全部心思。他才没心情管儿子的事呢,他只管心夫人开不开心!
“收拾好你的事,别让你母亲担心。”叶伯闻留下这句话就携妻离开了,离......开......了......
景音看到丝毫没有人在意她的去处开始着急,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嫁入这将军府!
“慢着!”
本来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人,此刻竟一下子扑到了打算离去的洛清舒跟前,头上的凤冠摇摇晃晃。
“景舞不愿嫁,而我对他是真心的,你们帮我劝劝他,只要你们同意,有父母之命,他就一定会娶我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是个好儿媳的!”
“江踪!”
叶庭深冷声下令。
“不必了。”
洛清舒摆摆手,连退几步,示意自己能处理。
待退到确定景音不能扑过来的位置,洛清舒才缓缓开口。
“你说,父母之命?你父皇的意思什么时候开始由你做主了?”
“他会同意的,只要你们应允,我一定会说服他同意的!”
明明被讽刺,景音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那我若说,我们坚决不同意你入叶家门呢?”
“为什么?!”
深深绝望后的尖叫,凄厉的声音刺激着周围人的耳膜。
“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你们叶家宁愿被她羞辱也不愿接受一个真心实意的儿媳妇!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儿媳的!为什么就是不行!”
为什么我一个公主甘愿放弃明媒正娶,宁愿被天下人耻笑只为嫁给你,可你就是不肯娶?景音整个人都跌落在地上,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对,对不起,我不该如此的,我不该对公公婆婆发脾气的......”
景音一边哭一边向叶庭深爬了过来,“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做的很好的,求求你,你娶我好不好?”
火红的嫁衣上已满是尘土。
“站起来,别弄脏了这嫁衣!”
叶庭深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那嫁衣上的暗纹,还有那凤舞九天的图案,他一次又一次的画......小舞,你怎么敢!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你是愿意娶我了吗?”不料景音却会错了意,激动地抹了把眼泪,几乎是从地上一跃而起。
“够了!”洛清舒一声冷叱。
“云容这些年性情大变,行事狠辣,但当年骨子里的傲气谁都不能低看了她。是我太久没见以致完全不了解她了吗?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女儿!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堂堂公主泰山崩于前也当面不改色,怎会如此卑微求人!别说叶家不会要你,从今往后哪家的公子会娶你!”
洛清舒恨不能一个耳光打醒景音,云容啊云容,这就是你的女儿!你就看着她这样吗!
“是你们逼我的!你以为我不想风风光光出嫁吗?!可是那样他会娶吗!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不起我,我为了他才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被洛清舒戳到痛处,景音再度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二哥,她不会疯了吧?”景风摇着扇子凑到景恪跟前。
“如今该担心的,是阿绎的安全。”
景恪看着这个心宽的弟弟,事到如今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看戏。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只有留景音在手里,才能有一线希望保她没事。就把景音留在你府上,留在叶庭深这儿恐怕她还是不死心,云妃一定会借机造谣,传出去怕是别人会误会,到时候就是把阿绎找回来也没用了。另外,叶庭深要是真杀了她,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景御低声交待景恪,阿绎如今的处境,实在不乐观,必须赶快找到才行。
“要我说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没看到刚刚那混账东西跑的比兔子都快,阿绎肯定跟他拿了药,就算阿绎身上有伤,那混账东西的药总还是很管用的。”
景风自从阿绎受伤后就混账东西混账东西的代替展兮的名字,展兮理亏,每每见了他就绕道走,这让景风叫的更起劲儿了。
“那天晚上你还没领教云妃的实力吗?展兮的药未必管用。”景恪越想越担心。
看到夫人不开心,叶伯闻也不开心了,臭小子,自己的事竟然让我老婆操心!
“尽快处理好自己这堆烂事!”叶伯闻将洛清舒揽在怀里,语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