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丽走了,春生却被她的一番话彻底震惊了,一直以来,她与姜丽丽相处不来,她认为是姜丽丽攻于心计,做事不择手段,没想到在姜丽丽心中,自己竟也是个十足的小人,竟卑劣到如此地步,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浑然不知,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
面对姜丽丽的质问,春生无力反驳,也不想解释,有时解释是最没用的,许多事,做的时候是从这个面进去的,可别人从另一个侧面看过来却完全变了样子,就是这些五花八门的不同侧面,让进去的人也辩不清方向。
解释只是徒劳,它不会帮助陷入迷途困境里的人走出来,它只是浪费时间和力气的徒劳与挣扎。
春生回到车间,惴惴不安地等着厂里的处分,几天过去了,厂里除了扣除她请假的工资外再无其他,春生不安心,觉得姜丽丽不会轻易放过她,说不定会在哪天来个当头一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行动起来。
她在工作间隙偷溜来到生产二部,想找刘国仁打探一下风声。
春生随意走在车间里,发现几位妇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春生猜想大概是和自己的事情有关,便戴上口罩混在一旁假装磨料子,耳朵却偷伸了过去。
只听见一妇女说“我这表妹长相家境工作都好,人又温柔娴静,今年28岁,和刘部长很般配,”
另一个说“这事怕是不好办吧,他与一部那个丫头没个了断咱也不好给介绍啊,”
又有人说“谁说不是呢,与一部那个姓张的丫头弄得不清不楚的,两个人都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在一起混了这么些年不结婚,谁能说清咋回事!”
又有人说“介绍给刘部长又有何妨,听说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丫头在别处另租了房子,”
有人回“这种事情哪能说分就分得清楚?听说他俩还经常在一起,只是约会更加隐秘而已,听说那丫头别人给介绍对象都不看,明摆着的,那个心还是在刘部长这呢,总之,那丫头不结婚咱刘部长很难死心。”
还有人说“可是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成了什么事?大男大女的整天混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再被派出所抓了就难看了,刘部长都30多岁的人了,再这样下去岂不耽误了人生大事,要不就分手各自成家,要不就结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丫头也不知咋想的,怕是缺心眼儿,毁了自身清誉不说,还耽误别人,难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当局者迷?”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春生趁乱赶紧逃了出来,不得不认真思索起来。
为方便张德顺拉货,春生已在农贸市场附近重新租了房子,她曾经给刘国仁三千元钱做为感谢,刘国仁没收,春生想只要有帐就不怕算,先记着吧。
刘国仁当了部长后很少在厂里住,闲瑕时更多在家研究周易,他开始相信命数,对命理八卦越来越感兴趣,刘国仁认为人的经历与遭遇与各自的命格分不开,要想人为改变命理也很难,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命里的安排。
刘国仁给自己算了命衣食无忧,姻缘难定,中年发迹,与子女关系和谐,晚年富足。
他也偷偷给春生算了,春生是劳碌命少年艰辛,青年劳苦,情路坎坷,与子女远离,中年若遇贵人,则晚年安逸。
也正是这两卦,让刘国仁更加相信命数,可是有一点他弄不懂,从卦相上看,他与春生两人极合,为什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两个人感情不错,就是无法再向前迈步,却又彼此僵持,进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33岁,人生已快过半,姻缘却无影踪,或许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春生原是打定主意此生不结婚的,可现在的想法却变了,只因为刘国仁的执著,她必须要先与刘国仁有一个了断,必须要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念想。
所以今天做工时,春生有意挨近几个年纪大的妇女,并且抱怨说“我干一天活儿,累个半死,腰酸腿疼的,回到家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不象各位姐姐,晚上有人陪着说个知心话,”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春生与刘国仁的情况,都认为她与刘国仁相好并同居,听她这么说,张姐便说“赶紧结婚啊,两个人彼此也好有个依靠,省得天寒地冻的连个暖被窝儿的人都没有。”
春生唉声叹气地说“和谁结呀?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家又穷,又有着那样的过往,谁能看上我啊?”
张姐听春生的话里有音儿,便劝道“不能太挑剔,女人家找对象最关键的是要人好,得找个对情对意知冷知热懂你心思的才行,若不能真心相待,给座金山咱也不要,这女人的青春可就这么几年,要趁早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别一年年的虚度了年华,到老了后悔都来不及。”
春生忙应着“就是呢,我现在就后悔以前怎么那么傻,就不知道给自己找个好夫婿呢,弄到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想找好的都难了,”
张姐压低了声音说“你别急,我手上正有个好人选,这人是我叔辈兄弟的连襟儿,在电业局工作,工资高,福利待遇什么的都好,家里房大院大的,媳妇死了五年了,今年三十五岁,有一个儿子,大概十岁左右。”张姐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春生,春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张姐又说“我原本是不敢把你们往一起撮合的,只因你今日说了这些话,觉得你也是个敞亮人,有些话就直说了,你也别见怪啊,虽说你是个未婚姑娘,他是个带孩子的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