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和二龙山的好汉们走后不久,张贵从郓城回来了,他带来弟弟宋清的回信。这是宋江的习惯,每七天都会派张贵去郓城,用书信替代那份思念。
看完信宋江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问张贵今年的年号,张贵说完后宋江心中默算,然后自言自语道:“还来得及!”
随后对张贵说道:“去把史进叫来!”张贵转身出去。
一会儿史进走进来问道:“宋大哥找我何事?”
宋江示意史进坐下后问道:“兄弟曾经去过延安府?”
史进说:“曾经去找我的师傅王进,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鲁提辖。”
宋江道:“你再去趟延安府,去找一个人前来入伙。此人是绥德人氏,家中排行第五,人称韩五。又因为性格粗犷、嗜酒使气,性情憨直豪爽,喜欢行侠仗义,人呼为韩泼五。现年十四五岁,是个军官的好苗子,你设法带他回来。”
史进心中疑惑,宋大哥人在青州,怎么知道延安府的事情。然也没有问什么,领命而去。
史进将军务交给陈大路后,带两个随从骑马出发,路上他不断地想,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让宋大哥如此器重,必定有过人之处。一路快马加鞭,向延安府进发。
绥德靠近西夏,曾被西夏占据,后大宋又武力收复。因为临近边境线,所以人们生活在战战兢兢中,日夜提防,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他们既要防西夏铁鹞子杀人越货,又要防大宋官兵顺手牵羊,还要防地痞流氓浑水摸鱼……一句话绥德人在提心吊胆中生活,随时都有失去生命财产的危险。
特殊的条件造成特殊的民风,骁勇好斗便是其中之一。也难怪,谁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不会起来反抗,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史进走在馁德的街道上,随便问问韩泼五,知道的人便说他家住城南。史进走过去一看,原来这儿是贫民窟,糟糕的住房,恶劣的环境。史进正在踌躇之中,突然看到前面好像发生冲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他便过去看看。
只见三个汉子围着一个少年大骂:“你小子上月的费用还没有交齐,现在还管别人的事情,别给脸不要脸。”
那少年也不示弱,将另一个瑟瑟缩缩的少年护在身后,高声斥责:“刘宝是我把兄弟,你们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老韩,我岂能不管,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史进暗笑,嘴上都没毛还老韩,不过给少年勇气点赞的同时,还是对少年有点担心,一个小孩挑三个壮汉,怎么看都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果然,其中一个汉子怒上心头,上去就想制住少年,谁知那少年天生神力,反而把那汉子摔倒在地。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三个汉子一拥而上,少年毕竟力单,搏斗稍许就被制住。史进本想解围,又想人生地不熟的,少惹是生非,找人要紧。这时听得一个扭少年胳膊汉子说:“韩泼五,以后跟我混,我今天就放过你。”
“做梦!”
少年眼冒怒火,倔犟地说道:“跟你米虫混,我还不如去做强盗舒服。”
“韩泼五!?”
史进大喜所望,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一点征兆,米虫便躺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
原来米虫被史进一把抓起,扭韩泼五胳膊的手立刻松了,韩泼五起身一脚踢在米虫的裆部,是个男人都会满地打滚。其余两人见韩泼五出手狠辣,不由怒气冲天,恨不得撕碎他,挥拳冲向韩泼五。
然而他们忽略了史进,趴在地上他们才发现,这人是帮手而不是劝架的。见打又打不过,便架着米虫灰溜溜走了。
韩泼五人小鬼大,学着大人的样子抱拳道:“多谢大哥仗义相救,他日韩五定当厚报!”
史进呵呵一笑,答非所问:“肚子饿了吧,走,一起去吃饭。”
见史进没有恶意,韩五和刘宝跟着史进走了。
坐在小吃摊上,看着狼吞虎咽的韩五和刘宝,史进在想怎么才能服服帖帖的把他带走。强行带走肯定不行,这小子脾气犟着呢,和自己年少时差不多,只能慢慢找机会了。
吃完饭,韩五道:“我还得给娘抓药去,她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史进道:“不急,给你娘买点吃的,我们一块儿去抓药。”
刘宝说有事先走了,史进买了些吃食,付账后和韩五一起去抓药。
韩母有病好几天了,没钱抓药只能硬挨着。这天她正在烧开水,就听见韩五叫她:“娘,我给你抓药了,喝完病就会好的。”
韩母说:“你哪来的钱买药,莫不是去偷人家的?”
韩五说:“娘,不是的,我今天遇到贵人了。”
这时韩母才发现屋里多了三个人,忙招呼说:“老婆子眼睛迷糊了,客人屋里坐。”
史进进屋一看才知道什么叫一贫如洗,可见娘俩的生活是多么清苦。看着韩母迷茫的目光,史进说自己在青州做生意,到馁德来寻人,见有人欺负韩五,便救下。
韩母千恩万谢,史进忙说不客气。史进试探说:“大娘,我见你儿伶俐,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不如你们娘俩随我去青州,让韩五给我打个下手,慢慢学生意经如何?”
韩母见史进器宇轩昂,不像个坏人,但人穷志不穷,寄人篱下的事情她还不想做。叹口气道:“多谢公子厚爱!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们娘俩习惯了在这儿的生活,还是不麻烦公子了。”
史进见无效,再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