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公输般大师的绘图,在竞价超过十万两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已经无人再跟价了,而二楼的贵宾包厢,跟价的也只剩下五家了,分别是十三号包厢的鄂弩商队、十一号包厢的堰疆太子壤驷黎、九号包厢的卫三、十七号包厢的神秘男子、以及五号包厢的醉流云。
这几家,价钱都跟非常紧,寸步不让,都是对那绘图势在必得的架势。
岑溪岩此刻已经将自己放在看热闹的位置上了,那绘图可只有一张,这些人,总是要分出个高地上下,她微微眯眼,热闹啊,还有得看呢……
不止是岑溪岩,其他的众宾客,也都竖着耳朵,凝神细听,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的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那张图的价格就飙到了白银十五万两了!
十三号包厢的鄂弩商队,跟价之人没有了之前的果断,开始有些迟疑了,到了十七万两的时候,十三号包厢放弃了,没有再继续跟价。
到了十八万两的时候,九号包厢的卫三,也没有再跟价了。
“三公子,我们……”陈六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跟了吗?”
“不跟了。”卫三拿起茶杯,喝茶。
十八万两,这价钱高得实在离谱,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预算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那不是便宜了那几个孙子!而且,难道我们要白来一趟吗?”赵二握拳,恨不得去那几个包厢,给那几个叫价的人一人一拳头,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看他们还张不张得开口,再这么没命的跟价!
“白来?怎么会……”
卫三轻轻一哼,他们走九曲峡,穿越森山丛林,过拉雅雪山,一路经过数个九死一生的天险,才在秘宝大会之前感到禹煌城,为的不就是那张图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
陈六听出了卫三话里的某种意味,眸光一闪,问道:“三公子,您的意思是……”
他只说了半截话,便止住了话头。
“嗯。”卫三却微微点了一下头,之后吹了吹茶末,抿了口茶。
陈六明白了卫三心中所想,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开始关注那绘图的竞价情况。
赵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陈六看了赵二一眼,说道:“赵二哥,你啊,听不懂就不要想了,歇歇脑子吧。”
陈六这句话,让赵二有些不满,说得他好像没脑子似的!有心掰扯两句,但忽然看到卫三扫过来的冷冽眼神,赵二立马蔫了,不敢再开口了。
竞价到了二十万,作为东道主的壤驷黎,依旧在坚持跟价呢,不过叫价时的语气,也有些迟疑了。
“二哥,你说那个十七号包厢,还有五号包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壤驷艳琳眉头紧蹙,情绪有些不好。
在自己的领土上,被别人如此寸步不让的争价,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她觉得,这两个包厢的人,一定不是堰疆国的人,堰疆的人!他们这次出来,可没怎么刻意去隐藏身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争他们看上的东西!
那两个包厢的人到底是谁?壤驷黎也在想这个问题。
这段期间,进入禹煌城的,但凡发现不太寻常人物或者商队,他都派人去注意着了,甚至的暗中查了底细,即便是有些人隐藏的很好,查不太详细的,也大概能猜出一些方向来,可这十七号包厢和五号包厢的这两个人,却是完全在他掌控之外的,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
先前他们争那家雅趣木雕商铺的两件拍卖品,他虽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那时,他们只是针对雅趣而已,如今他们又争上了这公输般的绘图,他们……到底是属于哪一国,哪一方的势力的?他可不相信,个人、或者一般商户,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和胆色,在这秘宝大会上争夺公输般的绘图!
“不知是什么人,看来,查的还不够啊!”壤驷黎捏了捏茶杯,他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利了!
“二十二万。”这时,五号包厢那道温润的声音,又开始跟价了。
之前二十万的价格,是十七号包厢的那人出的。
壤驷黎犹豫了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放弃了跟价。
“二哥,我们不跟了吗?”壤驷艳琳见壤驷黎没有跟价的打算,不由问道。
“不跟了。”
“可是……那张图……”壤驷艳琳有些不甘心。
壤驷黎淡淡道:“看这势头,二十二万,也不会是最终的价格,一会儿还不知会涨到怎样离谱的价钱呢,看看再说吧。”
即便拍下来了,参不参得透还是问题,是否是对他们有用的机关图也是未知,用天价去拍一张还什么都不确定的画,不划算啊……
“五号包厢的贵客,出价二十二万,还有哪位客人出更高的价格吗?”主持者高声喊道。
“二十五万!”十七号包厢里,那道懒洋洋的声音开口道。
竟然一下子加了三万!众人惊叹连连,这到底是什么人?真是拿钱不当钱啊!
“二十五万!二十五万了!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主持者激动地大声喊道。
“二十六万。”五号包厢里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是清清淡淡、波澜不惊。
“三十万!”这一次,十七号的那人,语气也不复先前的慵懒平静了,颇有些凌厉地出声跟价。
竟然突破三十万了啊!大厅里,响起一片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