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可是算是清源镇附近的第一大户了,不止以为刘家是富有的豪绅,还因为刘员外的大儿子中过举人,虽然中举之后便没再没有更高的成就了,但刘家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高门望族,乡亲们眼中的举人老爷,更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刘员外今年六十有一,大儿子也四十出头的年纪了,而刘员外的这位夫人,却还不到四十岁,因为这位夫人,是刘员外续娶的填房。
刘夫人娘家姓张,刘张氏从进了岑家的宅子,就微抬着下巴,昂首挺胸,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眼角余光,却是把这宅子里外打量个遍。
岑溪岩却是个惯会享受的,手里有的闲钱,在生活条件上是不肯亏待自己的,所以这处宅子布置得虽不显贵奢华,却很是雅致逸趣,细节上,更是处处体现温馨舒适。
刘张氏目光挑剔地打两个半晌,却也没能挑出什么错来,最后只是撇撇嘴,不过是个二进的宅子而已,还不如他们家一半大呢,看来,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之家而已。
在前厅坐下,悠然品着茶,刘张氏又打量起了这厅里的摆设,没见什么特别名贵的字画、摆件,她的脸上,不自觉地又露出了几分傲然之色。
晶霜在一旁伺候着,不动声色地将刘张氏的神色都收入眼中,不由微微蹙眉,想不通这位平时没什么来往的刘夫人,今日为什么忽然来访,所为又是何事?
时间不大,岑溪岩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
刘张氏不太情愿地起了身,岑溪岩微笑着与见了礼,便招呼她落座。
莹雪跟着岑溪岩也来到前厅了,她眼神询问地看了晶霜一眼,意思是询问这刘夫人的来意,晶霜微微摇头,表示她也没弄明白刘张氏来什么的,两个丫头便分立两旁伺候着,静观其变。
从岑溪岩进得花厅来,刘张氏的眼神毫不掩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段、样貌果然是好人才!还有这通身的气派,更是颇为不俗,看着竟比她娇养的小女儿还要出色,心里便说请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了。
“刘夫人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吗?”看这刘夫人的神情和目光,便知这不是个善茬,岑溪岩懒得与她家长里短的寒暄,当下便开门见山的问。
刘张氏对岑溪岩这种直接有些不满,不过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与发作,也没有马上回答岑溪岩的问题,而是很快就苏展了眉头,努力做出和善可亲的姿态,伸手,亲近地拉过岑溪岩的一只手来,笑道:“早就听说,咱们这清源镇上,出了个大美人,今日可算见着了,瞧瞧,这容貌,连我看了都移不开眼了,这小手,嫩的跟水葱似的,真是个可人……”
岑溪岩被刘张氏这一番夸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笑容就有些勉强了,客气道:“刘夫人谬赞了……”
刘张氏仿佛没看见岑溪岩脸上的尴尬,又问道:“岑小姐看着年纪不大吧,今年可及笄了?”
听到刘张氏这个问题,岑溪岩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话,“快了。”没有说具体还有多久及笄,便是有些敷衍了。
刘张氏的眸光闪了闪,快了么?那就好,反正她也没想要知道具体的及笄时间,当下又转移话题道:“这岑府,就岑小姐一个人住么?虽然这宅子不大,可一个女孩子独居,也很是不方便啊……”
“家人在外地谋事,我一个人住着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怎么不方便。”岑溪岩回着刘张氏话的同时,也在观察刘张氏的神色,心里愈发觉得这个女人的问题有些古怪。
刘张氏闻言,眼睛又闪了闪,原来这岑家还有别人啊,她还以为,这岑府就剩一个小姑娘,没有其他人了呢,不过,把一个小女孩扔在清源镇独居了十来年,想来这位岑小姐也是个不受宠的吧?
“刘夫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岑溪岩第二次催促刘张氏,赶紧进入主题。
“咳!”刘张氏用帕子捂了嘴,清咳了一声,道:“按说呢,这事儿,我应该找你家大人商谈的,可如今,你家长辈不在家,我便跟你透个话儿吧,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儿,其实也可自己拿个主意,毕竟有些好的机会,可不是经常会有的。”
岑溪岩闻言挑了挑眉,没有接刘夫人的话,只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柳州的孙家,你听所过吧?那可是柳州的高门大户!孙家二爷,现在可是在户部郎中,从五品的大员呢!而孙家在柳州的主家,是孙家嫡长房当家,五少爷孙启,是孙家大爷的小儿子,长得一表人才,性子又温文有礼,家世、样貌、人品、性情,样样都是拔尖儿的,绝对的佳婿人选……”
“刘夫人!”听了这些话,岑溪岩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位刘张氏的来意,敢情儿,这位大妈是来给她做媒的!岑溪岩有些哭笑不得,也懒得再听下去了,当即抬手,不客气地打断了刘张氏的话,起身,俏脸微沉,开口送客,“抱歉,我有些乏了,刘夫人先请回吧。”
刘张氏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呦,我说你这丫头,没有你这么撵人的吧?就算是小户人家出身,也不该连点礼数都不懂吧?”
“礼数?”岑溪岩冷笑一声,“刘夫人跟我提礼数?你若是个懂礼数的,这些个混话,是该跟我一个小姑娘讲的么?”
刘张氏心里也明白,说亲事,万没有跟人家姑娘亲自说的道理,脸色也有些不自在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