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雪水特别足,岑溪岩等人的车队,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又赶上了一场大雪,这天的午时刚过,队伍却不得不在一个叫临安的镇子停了下来。
临安镇,距离京都盛安,只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据说是因为临近盛安而得名的,临安镇很大,也比一般的镇子繁华许多,这些当然都跟近京有分不开的原因。
他们所住的客栈,是临安镇最大的客栈福运来客栈,由于下雪,被耽误了行程的客人很多,客栈主楼的客房都已经注满了,好在还剩一个跨院没有被人定下,岑弘勉便直接包了跨院,这一行十多个人,才勉强住下而已。
福运来客栈里所住的,除了往来的行人旅者,还有几个常住在这里,等待春闱考试的学子,他们多是因为赶来盛安较晚,没有订到合适的客栈或者租到合适房屋,不得才已选择了盛安周边的村镇住宿的,但能住福运来这个临安镇最大客栈的学子,家庭虽不见得有大富大贵的,也多是小康之家。
岑溪岩等人的队伍,赶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大堂里吃饭的客人已经很少了,多是坐着喝茶闲谈的,一个临窗桌位上的几个高谈阔论的学子,尤为显眼。
卫三似乎很有兴趣听那些学子的谈论,便没让伙计将饭菜送到后院去用餐,选了距离那些学子不远的桌子坐了下来,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岑溪岩、岑弘勉、小九也都跟着卫三坐了下来,其他仆从、侍卫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了。
隔壁桌的学子们,正在大声谈论朝中国事,不过,大概是东旬国如今国富民强、国泰民安,没有那么些令百姓怨愤的事情,也或者是临安镇距离都城盛安太近,学子们怕说了不该说的话,落入有心人耳,祸从口出,总之,他们谈论的大多是对圣上明君的隐晦赞美之类的话语。
当然,也有人提出一些为国为民的观点,比方完善某某条刑法,还有今年河南道大旱,十几个州城受灾,朝廷应该更多减免一些赋税等等。
又有学子提到,九皇子为了灾民,亲自到各地筹钱筹粮,如今救济的粮食和灾款,已经运送到灾区,发放到灾民手中。此话题,又是引得众学子对九皇子的一阵称赞之声。
岑溪岩不动声色的瞟了小九一眼,见他表面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优雅淡定的吃着东西,但仔细瞧着,还是能扑捉到他眼底的得意之色,岑溪岩忍不住腹诽,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呢。
那些学子谈论过本国的事情后,话题又扩展到了其他国家的事情上,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岑溪岩的注意。
“你们听说了么?不久前,鄂弩国的都所可汗归天了!他的第五子阿史那库斯继位,称莫科可汗!”
“都所可汗的第五子?阿史那库斯?”有学子疑惑道:“鄂弩国,不是一直是在大王子和三王子在争斗么?怎么最后是这五王子继位了?”
“是啊,这个阿史那库斯,传言可不如他的哥哥们有魄力有手段,甚至,连他下面几个弟弟都比他有名吧?”
“听说,他的母亲亲族,可并不是鄂弩国的大家族啊!谁支持他上位的?他是怎么登上可汗之位的?”
可能因为议论的对象,是别的国家的人,即便是君主的身份,学子们的语气中,也没有多少的敬畏。
这时,只听那个引出这个话题的学子又道:“我家伯父是行商之人,不久前刚从鄂弩国进了皮毛等物回来,到盛京来贩卖,与我见了一面,便提起了鄂弩国的事情,据说,那位新继位的莫科可汗,可不想他以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庸!继位的手段,十分雷霆迅速,而且得到了鄂弩国三分之二以上的部落家族的支持,但凡反对的家族,都被他以暴力的手段镇压了,大王子刺杀他没有成功,已经被他杀了,三王子带着亲近的队伍逃了,还有几个王子也表示臣服了!”
“看来,这位莫科可汗不简单啊!他以前,应该是在韬光养晦吧?单这份‘平庸’了二十几年的隐忍功夫,就令人不得不佩服!”
“说的没错,只是,这么说来,这个阿史那库斯可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他登基上位后,该不会再野心扩大,起进犯我东旬的心思吧?”这位学子的语气,很是忧心忡忡。
“这很难说,这几年,我东旬北部边疆,便跟鄂弩国摩擦不断,真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又苦了百姓……”
“我看未必!”有学子摇头,提出了不同的观点,“莫科可汗刚刚继位,虽然大部分部落表示了对他的支持,可还有部分部落不服他这位新可汗呢,还有逃走的三王子,心中必不甘心这么苟且偷生,估计逮到机会,就会狠咬新可汗一口,抢夺可汗之位,另外,其他那些王子,表面表示臣服,内心服不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些都是隐患,我想这些道理,莫科可汗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如果他这个时候进犯我东旬国,那就是内忧外患,自寻死路!”
这个学子的一番话,不仅听得其他学习纷纷点头,连卫三、小九、岑弘勉等几人,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顿了片刻,这个学子又补充道:“不过,我东旬也不能因此就疏忽边疆的防范,给了对反漏子可钻,那些马上牧族,实在凶悍的狠!”
“怕他们作甚!我东旬泱泱大国,地大物博,人才辈出,岂是那些蛮夷可比!胆敢冒犯我国疆土,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个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