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之走了,岑弘勉郁闷的坐回了椅子上,拿着包着诗集和字帖的包裹看了看,之后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因为喝的太急了,岑弘勉不由咳了几声,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侍墨见了,连忙上前去拍岑弘勉的后背。
岑弘勉挥挥手,示意侍墨不用拍了,侍墨连忙停了手。
等缓过劲儿来后,岑弘勉盯着侍墨看了两眼,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将那诗集和字帖交还给桑卿之这种事,怎么能让下人在场呢……
侍墨见岑弘勉盯着他看,不由小心的问道:“少爷,您……有事吩咐小的?”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我第四个人知道!”岑弘勉语气严厉的说道。
侍墨身子一抖,之后赶紧点头道:“少爷放心,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很冤好不好……其实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包裹里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家少爷的,自家少爷又为什么要给桑大人……
可通过刚刚三少爷和桑大人那几句对话,虽然是只言片语,也足够他听明白是这么回事了,其实他根本不想听的好不好……
虽然他很爱听热闹,可有些事儿,不是随便可以听的……
“你先出去吧,让我坐一会儿。”岑弘勉又冲侍墨挥挥手,他现在有些烦躁。
侍墨知趣的赶紧退出去了。
岑弘勉独自坐在包间里,发愁想挠挠头,之后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他现在是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当初他这么就犯抽了,非要参合到桑表哥和六妹妹之间来呢!
真是自作孽啊……
哎……他到底要不要找机会再劝劝桑表哥啊……
……
却说桑卿之离开酒楼之后,回到自己府上,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了。
之后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岑溪岩所画的水彩虎蹄梅,愣愣的出了许久的神。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堵得慌,难受的紧……
那丫头不就是没收他的年礼么!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他至于如此么……
那个可恶的丫头!小时候就那般恶劣!他不过是看她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忍不住教导她两句而已,她就在他娘给他做的新衣服上,拍了几个脏兮兮的巴掌印!
十来年不见,当初胖嘟嘟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再一次见到她,那般亭亭玉立、美丽端庄,让他几乎都认不出来她了……
看她那温婉得体的模样,他还以为,她到底是长大了,不在像小时候那般顽皮了呢,他还为她的变化,感到欣慰,却不想,这只是她的表象而已!
想着她从小到大,身边没有长辈教导,他好心好意送她《女诫》、《女训》,这冥顽不灵的丫头,竟然将他送给她的书给烧了!
还有那一次……
在东市,她看到她跟她的丫头,没主没仆的样子,着实看不下眼,忍不住说了她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啊!
那可恶的丫头,非但听不进去他的话,竟然还跟他拍桌子!瞪眼!告诉他,她把他的书烧了,还骂他!骂得他目瞪口呆、狗血喷头、无地自容!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牙尖嘴利到这个地步!也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女子如此的粗俗,可以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有别人的目光!如此张扬!如此跋扈!如此的气死人不不偿命!又如此的……生动!如此的恣意……
被她痛骂了那一顿,他的确被她气得不轻,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子里,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跟她较了劲儿,又送了她几次《女诫》和《女训》,后来听说,她把他送给她的这两样书,全部都烧掉了!
这个丫头!简直刁钻、可恶、任性到了极点!!
他原本以为,这个粗俗的坏丫头,肯定是不通文墨的,却没想到,她会那张一手令人惊艳的画技!那日的聚会,那一场游戏,她用那新奇的画法所画的虎蹄梅,着时令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他费尽心机,将她所画的那幅画弄到了手,宝贝似的挂在了自己的书房,每天都会看上那么一会儿,每次看那画,都要惊叹一下这种传神逼真的画技,每一次,也会想到那个丫头,心中不禁迷惑,她这一手画功,肯定是有了不短年头的浸淫,才练就出来的,这样有灵性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不通文墨,还表现的那般粗鄙不堪呢……
再后来,她的及笄礼上,她盛装的样子,令他几乎一不开眼,他真的意识到,她长大了,是个美丽夺目的女子了……
他知道母亲有跟岑家联姻的想法,而他娘看中的姑娘,就是岑家的六小姐岑溪岩,对此,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特别排斥的感觉,连他自己都纳闷,那样一个可以像泼妇似的骂他的女人,他不是应该很讨厌的么?为什么,他发现他越来越讨厌不起来她呢……
她的及笄礼上,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会为她插簪,他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期待……
可是那天……及笄礼还没有完成,就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那个人,是东旬国最神秘最特殊的睿亲王莫先云!不知道为什么,睿亲王会出现在她的及笄礼上!
而且,睿亲王的娘也来了,一个同样神秘的女人!她竟然顶替了他娘的位置,给那丫头插上了簪子!
当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