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迟长生的家,司言都呆愣住了,仿佛他走进的不是一个低档的居民区里的房子,而是精灵生活的典雅树屋,被树木藤蔓编织而成的房间没有任何的潮湿,反而温度适宜且清爽,每一处的枝叶都在以最完美优美的角度弧度延伸着,就连家具都是肉眼可见的是由藤木构成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属于奢侈品程度的华美精致。
只是被系统1010的审美带走了眼界和习惯的迟长生看向司言手里的行李箱,“只有这些吗?”
“嗯,虽然可能要在你家里借住很久,但我也没什么东西可带的,之后缺什么再买好了。”司言并不准备多问什么,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如果每个人都去刨根问底,累得就是自己,而且不讨人喜欢的也是自己。
迟长生点零头,带着司言走到自己整理好的空房间,是整理,实际上才整修完毕还布置了避尘法阵的房间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只是把床铺好了,她专门去买了比较厚的床垫,还有软和的蚕丝被,床上四件套是按照她的习惯买的墨蓝色,无花纹的纯色带绒,躺进去会特别舒服软和,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六棱星形状的床头灯,晚上点亮起来会很漂亮,木藤缠绕着充满了精灵风格的花板上坠着一颗一颗不知材质却格外漂亮的光球,落着一只两只栩栩如生的火焰蝴蝶,也不知道那火蝴蝶是什么做的,司言能够感觉到由它传来的热度。
发现她的用心,司言只觉得耳根发烫得厉害,心也软得不行,就连一向板着的脸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维持,嘴角不受控制的想要上扬。
“缺什么和我。”迟长生见他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因为司言是火系能力者,她便多做了几只火蝴蝶放在这间房里,一是为了辅助他的能力恢复,二是猜测他会喜欢。
很久没有这样细致入微被关心了,司言有一些不太好意思,更多是喜悦,他点零头,发出一声因为羞涩而变得短促的鼻音,又软又糯,仿佛重新变回了进入任务世界前的那个迟长生迷弟样,“唔。”
外面传来低沉的轰隆雷声,这气前一秒还万里无云晴空朗朗,下一秒就要黑云压城雷雨交加,迟长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顿,转而立刻走到玄关换了鞋子,随手抓过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风衣穿上后拿起挂在一旁的黑色雨伞,显然是要出门的样子。
“长生?”因为自身能力缘故而并不喜欢雷雨的司言看着突然要出门的迟长生,有些疑惑。
“有事,应该……晚饭前回来。”迟长生向司言点零头便走出了门,看着无声合上的门,司言抬头看向阳台外狂风呼啸的阴沉空,撇了撇嘴角。
“该庆幸这次不是突然刮来的台风吗。”深吸一口气,对这世界的气候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司言把窗户都关好了,看着合上后自动长出木藤封锁起来的窗户,那木藤极具美感,开着一朵朵洁白的花,就像是第二层保护窗一样,任由外面狂风拍打被关上的窗户也无丝毫动摇,他深有一种自己是在魔法屋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平坦稳固却踩着有种柔软感的木地板,收起心里有些可怕的猜想,回到迟长生给他准备的房间放行李并记下缺少的日常生活所需的物件。
迟长生按照直觉找到了寰圣财阀大厦对街的aquamarine,看见了坐在她老位置上双目深沉空洞的看着橱窗外的段晟予,他面前只摆放着一杯一眼便让人觉得苦得难以下咽的黑咖啡,他抬头看着空,似乎极为专注,目光却涣散无焦点,像个眼中无法倒映出世界的盲人,段晟予的状态很奇怪,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已经到来的迟长生。
疾风骤雨来势汹汹,落下的一瞬便像是倾倒的瀑布,将橱窗的玻璃都挂上了一层流水,让里面的人只能模糊隐约的看见外面的大况。
段晟予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被冰封的雕像,没有感情也没有生气,但是下一秒,仿佛看见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物,他的眼睑轻颤了一下,撑着黑伞的人隔着那玻璃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掌擦去了一块玻璃上的雨水,即便还有些模糊,却已经能够让他看见那对在昏暗之中更加璀璨纯净得仿佛光都能完全透过去的海蓝宝石。
她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简单的伞的图案,然后微微歪头看着他。
仿佛就像是在问——
你带伞了吗?
震耳欲聋的雷声作响,带着可怕瘆饶电闪雷鸣,空随着那雷电时明时暗,风怒吼着,雷咆哮着,却再难引动他心神分毫,他是个享受着恐惧,沉浸在孤独,生来便无同理心,无时无刻都满嘴谎言的怪异。
段晟予仔细回想,自己这二十九年来,是否有过此时喜悦到身心都在颤抖的程度?
似乎是有的,那是已经模糊聊童年记忆,他亲手将整日家暴、还想要猥亵自己的父亲碎尸万段的时候,那时候他似乎也是开心到浑身颤抖,握着刀的手却稳得不行,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那一也是如今日这样恶劣的雷雨。
段晟予抽回神,摇了摇头,看着她走进店内,于是向服务生点了一份热奶茶和玛格丽特饼干端过来,目光依旧紧盯着走来坐到自己面前的少女。
“长生姐身上有没有淋湿?”段晟予微微起身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到迟长生身上,“没有着凉吧?外面的风好像挺大的,怎么过来了?”
“找你。”迟长生直言道。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