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眉浓目清,瞳仁漆黑雪亮,恍若星辰。
这便将他的不务正业邪里邪气的气息遮掩了些,让人只被他的眼睛所吸引,觉得这个人不羁的外表下面定当有一颗纯善正直的内心才对。
只见他将硝好的兔皮一张张挂竹竿上等待晾晒,边与白四郎有一搭没一搭的话,既不热络,也不会让人感觉怠慢。
占雅:“爹,你把那糖扔了吧,太苦了,怎么可以给哥哥吃呢!”
那一本正经地模样,白四郎看着好笑,在递茶过去的间隙,趁机点零占雅的手背,一双黑眸微微上挑,眸底宛若有万千星星在闪烁。
温暖如昔。
耀眼如昔。
明媚如昔。
占雅朝他眨眨眼,继而又恢复了一副龇牙咧嘴、苦大仇深的样子。
“是啊,爹,您就把糖扔了吧!别舍不得,下次我们别去那家店里买就是了,最好去城里买,选最好的,让相公买了给雅送回家去。”
白家佳心疼丈夫,不愿他去吃那苦糖。
这时候占母在厨房里喊水烧好了,怎么还没把鸡送过去,占经年回神,对对对,杀鸡。
选最肥的杀。
放下糖,拿上竹筐,向麻花鸡靠近。
“爹,我不想吃鸡,我要吃火鸠。”她打那么多火鸠山鸡回来,是当摆设的吗?
“鸡肉香!”占经年一扑一个准,“就它了。”
“我要吃火鸠,火鸠好吃。”
占经年没吃过火鸠,他只知道过年才吃一次的鸡肉炖蘑菇很香,光想想都馋。
一方面想给女儿吃好的,另一方面又确定火鸠味道到底好不好,看占雅那么坚持,他最后一拍板,“两样都吃,松,赶紧给我滚过来,把火鸠收拾了,你娘等肉下锅。”
面对老父亲的热情款待,占雅也不好再推辞,便由得他去了。从油纸包里拿了根糖递向白家佳嘴边,白家佳担心丈夫挨公公骂,心思没在这边,等糖吃到了嘴里她才反应过来。
“雅,这……”
占雅伸出食指,挡住唇瓣,笑着问:“好吃吗?”
白家佳猛点头。
“好吃你就多吃点。”
白家佳猛摆手。
她指了指占经年,意思是公公特意给你买的,她吃了一个就好,不能再要了。
占雅才不管那么多,要吃大家一起吃,她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家饶心意她都知道,她会珍惜,会满满的存放在心里,一丝不落。
“占松,你会赚两个钱了不起,尾巴翘上了,你爹叫你都叫不动了是吧!”
占经年在女儿面前是慈父,像猫,在儿子眼前则是老虎,动不动就亮出獠牙。
占松闲闲地看着他爹。
眼神幽怨。
您是没看到您儿子还有两大桶兔皮没晾么?
不及时晾晒干的话,皮毛的品质会大打折扣,损失的还不是你老人家的银子?
得得得,别瞪别瞪,银子不要了,我给您女儿杀鸡吃,您女儿最大,您女儿最美。
貌比嫦娥,美若仙。
白家佳看看丈夫,又看看公公,哪边她都管不得,只能干着急。
占雅拍拍她的肩膀,“你再吃两块糖,我就帮你搞定我爹。”
白家佳飞速拿糖。
占雅话算话,用糖成功堵住了亲爹骂哥的嘴,白四郎也及时出来解围,他朝舅子姐夫道:“你接着晒皮毛,我去帮爹忙!”
占松哼哼: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白四郎:╮(╯_╰)╭我无所谓。
白四郎负责杀,占经年负责捋鸡毛,翁婿二人配合默契,火鸠和山鸡很快被占母请进了厨房。
占雅趁乱给占母塞了一口糖,占母和占经年一样,嘴上叨叨叨不爱吃,又是心疼又是可惜,自己糟蹋了好东西。最后被占雅两句贴心话一哄,顿时眉开眼笑,脸笑得跟花似的。
忙了一上午不间断地占松,看到这父慈女孝、母慈女孝的情景,嘴里吐槽着马屁精,脸上的神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哥,这是给你留的。”占雅颠颠捧着油纸包过来,借花献佛。
占松:“孩子吃的东西,腻得慌,我才不……”
“味儿不错吧?”三狐狸经常往家里带这些吃的,占雅不少吃。
同样的一件东西,古代的吃食更原香原味一些。
要!
“……也就那样。”
“再来一根?”
“嗯……”不,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一定要给,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