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欠了欠身,跟在丁夫人身后往凝晖堂去会沈夫人和沈熹年。
丁夫人带着谢氏以及随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至凝晖堂,跟沈夫人寒暄见礼,然后分主宾落座。沈夫人不等丁夫人开口询问,便说明来意“我是替这不长进的东西赔罪来了。”沈夫人说着回头瞪了沈熹年一眼,斥道“还愣着做什么?!”
沈熹年垂头丧气的朝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弯着腰不起来。沈夫人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个仆妇,那人朝着门外拍拍手,便有家仆抬着两个箱子进来,把箱子放下之后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绸缎,香料,茶叶以及一套精致的白玉酒具。
“沈夫人这是何意?”丁夫人故作诧异地问。
“这是我们的一点歉意,今日之事想必夫人也已经听说了,我们家这死小子从小被娇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贵府是宰相门第,清流人家,今天的事情都是这傻小子喝多了酒胡言乱语得罪了张家姑娘,所以我带着他赶过来给夫赔罪,就请夫人多多包涵些吧。”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丁夫人也不好再为难,只淡淡的笑道“沈夫人言重了!小孩子家吵架拌嘴的多了,我刚把她们姐妹骂了一顿,叫她们去祠堂罚跪了。沈家哥儿别躬着了,坐吧。”
沈熹年直起腰来瞄了一眼忘忧,又赶紧的去看沈夫人。沈夫人没好气地说“还不谢过宰相夫人?”
“晚辈深谢夫人宽宏大度。”沈熹年又朝着丁夫人躬身一礼,方走到沈夫人身侧站好。
堂中气氛有些尴尬,恰好有丫鬟们端着茶点进来,丁夫人抬手说“请用茶。”
沈夫人含笑点头,刚端起茶盏,便听见门外有人回道“回夫人,吴王世子来了。”
众人一愣之际,丁澄已经陪着赵承渊进来了。大家忙起身各自见礼,丁夫人请赵承渊上座,赵承渊是沈家的准女婿,虽是皇族但也不敢废了礼数。忙请沈夫人上座,等沈夫人落座后他方落座。丁夫人的目光扫过赵承渊又落在沈熹年身上,不由得暗想这赵承渊是给沈家撑腰来了。
既然赵承渊亲自登门,丁夫人心中纵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先按下去。当时便命人准备宴席,请沈夫人等人一起用晚饭。谢氏忙去张罗铺设桌椅榻席,彩琴亲自去厨房督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桌丰盛的宴席便摆在凝晖堂。
忘忧见沈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提沈熹年挨了一巴掌的事儿,想着自己是白担心了,便想着趁着大家都忙碌之际抽身回疏影阁,却不料一转身遇见了赵承渊。
“忘忧,你怎么样?”赵承渊的眼神落在忘忧依旧红肿的侧脸上,眉头也皱了起来。
忘忧忙福身行礼“多谢世子挂怀,奴婢没事。”
“这次是熹年太莽撞了,胡乱说话,平白连累了你……不过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赵承渊微笑道。
“世子这是说哪里话?想必沈公子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说起来倒是我不好,一时气急了,居然跟沈公子动手……”
赵承渊忙打断了忘忧,笑道“你不必担心,沈夫人并不知道你打了他,所以也不会提及此事。”
忘忧闻言心里更加内疚,忽见赵承渊身后有人抱着酒坛子过来,忙福了一福,低声说“世子请堂内安坐,奴婢先告退了。”
赵承渊点头,看着忘忧离去方进了屋里。
丁沈两位夫人携手入座,丁澄下手相陪,左右分别坐着赵承渊和沈熹年,谢氏亲自执壶斟酒。尚未动筷之际,沈夫人笑道“我知道今日张姑娘受了委屈,不如就请出来,让我家这臭小子给张姑娘赔个不是吧。”
“说什么赔不是的话?原本就是她们贪玩不懂事,先惹恼了沈公子罢了。说起来,是我们该去府上赔罪的。”丁夫人说着,又给身边的翡翠使了个眼色,“你去瞧瞧,就说沈家夫人带着沈公子来了,让她过来见见。”
翡翠欠了欠身默默地出去,没多会儿功夫又回来,小声说“回夫人,表姑娘已经睡下了。”
沈夫人诧异地问“这么早就睡下了?莫不是心里不痛快不愿出来吧?”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长的气性?不过是一天半天的,闹过去也就没事儿了。沈夫人,我敬你一杯。”丁夫人举起酒杯,把这话带了过去。
张俞颖的确是心里不痛快,她又羞又恼,颜面扫地,更不愿出来面对沈家母子。彩琴怕她想不开闹出点什么事故来,专门打发了两个稳重的仆妇过来照顾着,还拜托丁锦云也过来陪着她说话开解。
丁锦云看张俞颖哭累了,又忍不住凑过去靠在她身边问“你究竟怎么想的呢?真就那么喜欢那个沈熹年吗?我看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棒槌,也就是,他可比我二哥哥差远了!”
张俞颖叹了口气,转身向里不说话。她是真的喜欢沈熹年,自从那次马球会上跟他打了一次马球就喜欢上了,这次去暮云观,也是因为打听到沈熹年今日在暮云观跟几位公子雅集,才撺掇着丁锦云一起去的。然而却没想到她倾慕沈熹年,沈熹年却对她没有丝毫情谊,随口说出“忘忧”的名字,只为了堵上她的嘴。
“可是今儿这事情闹的好些人都知道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呢?”丁锦云担心地推了推张俞颖。
“能怎么办?大不了我一根绳子把自己勒死也就罢了!”张俞颖说着,把自己的连直接埋进被子里。
丁锦云把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