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寂渊双眼发红,眉宇戾气十足,出手迅疾如闪电,如野兽之迅猛,直击庄鹏门面。
别说庄鹏骇的脑袋一片空白,跑到跟前的叶芸看见这一幕,也吓一跳。她请来的帮工如果出事,轻则重伤,重则丢了命!只怕到时候她们一家子肯定都会讨不了好。
叶芸又气又急,往前奋力一扑,就要把庄鹏推开,自己也顺势跌在地上。
谁知这庄鹏不知道是不是吓住了,体重摆在那里,底盘又稳,愣是一动不动,反倒是她自己送到跟前,就跟挡在庄鹏面前似的。
眼见那宛如刀片狭长锐利指甲,猎猎带着风往她脸上探过来,任是往日叶芸再镇定从容,也吓得魂飞魄散,反射性伸手捂住眼睛,她可不要成瞎子!
邵寂渊出手狠辣,眼看他就要弄死面前这讨厌的男人,没想到叶芸突然挡在面前,漆黑瞳孔一缩,立即卸了力道,抽回手。
然而他出手太过迅疾,哪怕抽回手,惯性之下还是从叶芸脸侧险险地划过,割破她的手背,血珠涌出。
邵寂渊顾不上抽回手震得手臂生疼,稚嫩冷峻的眉眼戾气散去,眼底的红色褪去,浑如刷漆的眼眸闪过几丝迷茫之色,薄唇紧抿,神情怔楞看着那雪白的手背冒出的鲜红血珠。
他根本不想伤她,她为什么要凑上来?
继而,他深深拧紧眉头,这一条鲜红的口子真是碍眼,想也不想,一把抓过,在叶芸的呆愣中,伸出舌头把手背的血珠一点一点添干净。
回过神的叶芸脸色一僵,忙抽手没挣开,仿若被铁钳锁住了,看他一下一下舔着冒出的血珠。
旁人呆若木鸡“…………”
…………
房间里叶芸坐在桌旁,支着胳膊,撑着脑袋,听隔了一层帘帐哗啦哗啦的洗澡的水声,面无表情,眼神放空,就跟老僧入定一般。
她永远都不想回忆白天尴尬那一幕,不能开溜就算了,还得扯着邵寂渊这个熊孩子,给庄鹏等人道歉。
反倒是把她原先的后怕惊悸驱散的一干二净。
道完歉,趁大家没回过神,叶芸急忙扯着邵寂渊这熊孩子走了,也忘了喊江小惠,愣是体会了一次当家长的心情,就跟自家熊孩子调皮捣蛋把人家玻璃打碎,还拒不认错的尴尬羞惭。
而且最令叶芸无语的是,邵寂渊还真是不负他名副其实的狗嫌猫厌名声,刚走到门口,杨大娘家的狗就冲着邵寂渊不停狂吠,又不敢凑上来,活像是碰上劲敌猛兽下山,躁动不安的,就是一直叫。
“洗好了没有?”叶芸悄悄吐出一口气,听着里头扑腾许久,问道。
叶芸没听见回应,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过去看看,对此,她也毫无负担。
毕竟之前他受伤的时候,还是她帮着洗澡涂药,实在不想邵寂渊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洗好了的话,把衣服穿上!”叶芸背过身,不看木桶里的人,把床上的衣服递过去。
哗啦一阵水声,是邵寂渊站起来的声音,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叶芸估摸着邵寂渊应该穿好了衣服,转头刚想要说什么,一眼看见面前人未着寸缕,呆了。
邵寂渊之前瘦的跟排骨似的根根分明,肩胛骨挺得老高的状况改善许多,身量渐长,表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宽肩窄腰,比起成年人还是有点单薄。
他低着脑袋,只顾着拧眉,嗅着衣服上的味道,一副极为嫌弃的模样,毫不客气撕烂,丢在地上。
叶芸无可奈何“……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净的。”哪有什么味道,好不容易借来杨大娘家儿子的衣服,这下全成破布了。
“我不穿!”
“你衣服都坏了,脏了…………”
邵寂渊无动于衷地甩了甩头发,哗啦一声,水珠四溅,叶芸迅速被淋成落汤鸡,衣服湿透了。
叶芸抹掉脸上的水,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看了邵寂渊一眼,转身把自己的面巾丢过去咬牙道“擦干净。”
邵寂渊漆黑幽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拿过,又闻了闻,这次没有撕烂,擦干身上的水珠。
叶芸盯了一眼,看他配合,又把一件比较宽大灰褐色的衣服裤子丢过去,她眼珠一瞬不瞬看着他,就怕这衣服又跟刚才那样下场一样,撕扯成烂布。
不过没想到邵寂渊低头嗅了嗅,不用叶芸说,十分配合,自己就套起来。
叶芸松了一口气,接着有点无语,这什么毛病?嗅来嗅去,又不是警犬,还真能闻得出是谁的衣服?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他要是知道这衣服是她的,肯定不愿意穿。
怎么就杨大娘儿子的衣服就被撕烂了呢?叶芸有点犯愁,肯定是先后顺序不对,早知道先拿她的了,给他泄愤,这撕烂别人家的衣服总是不大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晨跟邵寂渊一个房间,叶芸跟黄姨妈一个房间。
叶芸刚脱了衣服,穿着宽松的xiè_yī亵裤要躺床上,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昨晚一夜没睡,难受死了,黄姨妈正要熄了油灯。
谁知一阵砰砰拍门声响起,附带着叶晨的哭声,吓了叶芸和黄夏花一跳,还当是同屋的邵寂渊欺负叶晨了。
叶芸翻身而起,趿拉着鞋子,打开门就看见叶晨的泪眼汪汪,扑到叶芸怀里,一副吓坏了模样。
“怎么了,小晨?”叶芸抱住他,皱眉“是不是表哥欺负你了?”
叶晨摇头,哽咽抽噎道“哥哥